以郑蓉蓉对周茉的了解，她不是那种两面三刀口是心非的人，稍稍思索后，遂如实告之：“那我就实话实说了哈。的确有点过度宣传，我都快要视觉疲劳了。不但上网刷手机不时跳出红舞鞋的宣传图片，就是我坐电梯，都张贴着红舞鞋的海报，更加不用说人行道，商场最醒目的地方，几乎都是红舞鞋，真的很容易让人产生逆反心理呀。”
周茉被点醒一般，恍然：“对哦。这些天，到处都是红舞鞋，无处不在，宣传过度了。”
“其实吧，现在大部分网友都知道红舞鞋将在春节档上映，差不多热度可以退一退了，因为像我这样的普通观众，可能，或许不太想去电影院支持了。这一众主演们曝光太厉害了，没什么神秘感。”
“冲着张导的名头，也不去电影院先睹为快吗？”
郑蓉蓉嘿嘿笑两声：“茉茉，我跟你熟，就说句真心话吧。张导近来的作品，不尽如人意太多，踩坑不少，我其实不抱什么希望的。而且我不追星，更加不追名导演。所以……”言下之意就是不会首映日当天去电影院观看。
“好的，我懂了。”
周茉结束与郑蓉蓉的电话后，陷入沉思。
“茉茉，愣着干什么呢？”侯荣小声催：“红舞鞋今天主众人员会共同出席一个访谈，重量级的访谈谢安主持……”
“侯哥，你先应付着。我想去做个调研。”
“啥？调研？”侯荣愣了：“咱们公关营销需在调研吗？”
周茉坚定点头：“需要。为了把这个半路而来的工作做好，我觉得咱们需要改变策略。”
“啊这……”侯荣一听她是为了工作，倒不好说反对的话：“那，你怎么调研？”
“我也不去太远，就咱们这栋楼做个初步评估。”
“评估什么？”
“红舞鞋前期的宣传是不是过度了？会不会产生逆反心理？大家有没有审美疲劳？”
亿类所在这栋楼本质是办公为主，也就顶层有住户。
周茉带着丛正，从楼上开始做调研。
因为大家平常偶尔会照面，加上他们这一男一女的组合，很多人都乐意接受询问，更有不少女生趁机要加丛正的微信。
丛正是来之不拒，但是他不会跟她们有任何互动。
楼上公司问完，又转去楼下，一直问到大厅前台。
差不多花费两个小时，得到的回复跟周茉估计的差不多：“是有点疲劳了，每天都是红舞鞋，我都快对红舞鞋有心理阴影了。”
“不太想去看首映。这些主演们天天在眼前晃，化成灰都认得出来了。至于剧情，张导的剧情一向很弱，就视觉不错，不值得大年初一特意跑去看首映。”
“我是有所期待的，不过我过年回老家，可能看不成首映。等网上真实评价出来再说吧？”
“不想看。这种现实题材不感兴趣。还不如去看动作片。我对大年初一上映的这种苦难题材很反感。我只想快乐高兴的过年。不想反思也不想忆苦思甜。”
周茉拿着这份调查回公司给侯荣看。侯荣沉默片刻：“这，这有点难搞呀。”
“所以说我们得改变下宣传策略吧？总是这样密集宣传，人容易疲劳。”
“有道理。那你说怎么办？”
“嗯……”周茉沉吟：“发点生活趣闻吧？”
“哈？生活趣闻？”侯荣惊讶：“谁乐意看呀？网友不都喜欢看明星光鲜亮丽吗？”
“看多了也烦呀。如果咱们在宣传中加入一点主众人员的生活小趣闻，这样不是更接地气吗？先跟网友拉近距离，不要那么高高在上，说不定效果不错呢。”
侯荣犹豫：“可是，木兰姐她们后期安排不是这样的呀。”
“那现在是我们接手，就按我们的安排来运转，没问题吧？”周茉坚持自己的想法。
丛正赞同：“我支持茉茉姐。木兰姐的那一套流程太公式化，太固定了，调查可知，这样的宣传，效果也就那样。”
侯荣都惊了，压低声音：“丛正，你胆太大了吧？敢说木兰姐的宣广公式化？”
“难道不是？”丛正无辜反问。
侯荣咽咽喉，讪笑：“嘿嘿，我拒绝回答这个问题。”顿了顿：“你们稍等哈，我请示一下老板。”他还是胆小怕事，怕得罪了赵木兰。
周茉鄙视瞥他一眼：“随便你。”
周老板还在赵木兰的别墅忙前忙后献殷勤。
听到侯荣的完整请示后，心情复杂。
一方面，赵木兰是亿类的功臣，是镇司之宝，营销界女神，成绩亮眼，圈内名气不亚于一线明星。另一方面周茉说的也没错。
正因为这么多年所向披靡，赵木兰的宣传营销还是炒作，几乎快固定程式了，有效果，但不惊艳。
“老周，发什么呆呀？”赵木兰许久不见周老板动静，主动问。
周老板冲她憨憨一笑：“哦，我，正在想，周茉这丫头，太大胆了吧？你交待的后续红舞鞋运转，她竟然不打算照搬，而是自己得新制订方案……你看看现在的年轻人呀……”
赵木兰好奇：“小周的方案是什么？”
“哦，可能就是添加主众人员的生活趣事，说是接地气，先跟观众拉近距离，不再把明星打造得高大上……”
赵木兰怔了怔，若有所思：“似乎，还不错。”
周老板听她这么一说，就知道她这一关通过了，高兴一拍腿：“对，我也觉得稍稍改变一下方案，说不定效果更好。”
周老板回复侯荣同意他们调整赵木兰原有的宣传方案。
赵木兰也没闲着，她跟组员联系，询问详情。
她的组员自然是向着她的，对她大倒苦水：“木兰姐，我们有条不紊做的好好的，突然说要改变方案，这不乱套了吗？加班加点不可怕，就是他们要求特别多，特别详细。尤其是那个周茉呀，毛都没长齐，大呼小叫的指挥我们做事，也不想想，就她够格吗？”
“这还不算完。她还说咱们原先的方案太过陈旧了，老一套宣传没啥新意，所以网友都起逆反心理了。哦对了，我也是刚刚知道，她跟丛正一块去做了调研呢。就这还调研，也不知她是怎么想的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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