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无语，互相看了看，不说话，没人反对，但也没有第一时间赞成。
如意也不想过多劝阻，这事要人自己想清楚的。说太多，人还以为她有什么多的心思，点到即止就可以了。
不过真正体会到了好处的哭丧队员们并没有一口回绝，转化也需要时间嘛。
接下来的日子里，哭丧队倒是比往常联系更紧了些，如意家，刘姐家，潘姐家等等都成了大家练习体会场所。经常会为了彼此的表现哈哈大笑，也不难理解，哭丧很要气氛和感觉的烘托，否则就像一出滑稽戏。
好处自然也明显，大家的哭戏明显提高，至少眼泪到了说来就来的地步。刘姐开玩笑说：“从来没想过眼睛就像水龙头，想要一拧就来眼泪了。就是在这么搞下去，会不会以后想哭的时候反而没眼泪了？”
如意当时怎么说的？“你可以用痛到极致就是没有眼泪了来解释。”
不知是凑巧，还是有意，反正有那么一段时间，如意她们是一个活儿都没接到，致使中间有两个指望哭丧给孩子挣钱用的姐妹还是离开了。当然去的那家地儿也没见得多好，可是活儿倒是没有间断这么长。
可能也有些不好意思，大街上碰到了，两个人脸一低就拐到别的路上去了。其他同伴知道了听节气，如意嘴上没附和，心理也真是不太在意。与其说不在意，不如说是真的理解。
像她和刘姐一帮人，日子并不是过不去，找个工作来糊口，纯粹是有多的时间和精力，可以做点儿事，但并不指望用哭丧来养家糊口。只能说双方需求不一样，所以自然出现了选择差别。
不过这种等待的日子并不长，很快就有主顾上门了。只能说世界太小，这次的客户与文家联系还挺紧密的。
那天客户找上门的时候，如意没接到电话，好在留了刘姐的电话，总算没能错丢了业务。等到晚上刘姐上门时，如意听了思索了一会儿。接还是不接呢？接，自然哭丧队好处是有的，有钱进账，还能再一次扩大影响。但是接了意味着和她直觉是麻烦的文家可能会再次扯上关系。
“她家怎么想着找上我们？”如意问刘姐，“你问没问一下？”
刘姐明显还只有兴奋，其他什么都没想太多，被如意一乍问，傻愣了一下，“啊，我还真的没问，这个很要紧？”
“也不是，就是了解清楚更好一些。我是想着县城就那么大，好多人低头抬头就是熟人，有些关系都互相扯不清，怕是理不顺，我们被裹进麻烦。”
“那现在接的这个有毛病？”刘姐的雀跃肉眼可见的消退了。
如意失笑，“那倒不是，反正只要不掺合，倒也无妨了。”安慰着刘姐，心里开始梳理着这档子事宜。
这事情说复杂也复杂，说简单也简单。需要哭丧服务的人，是王家老太，文家的前亲家母。文家丧事落定之后，为着文家女儿的事情，两家再次成为县城里茶余饭后的中心。
文家女婿一反这些年来的唯唯诺诺，坚决地要求离婚，而且是不要任何条件的离婚。钱，房子，车子什么都不要，净身出户。只求尽快解除和文家的婚姻关系。
他在外面的私生子也被摆上了台面，对于自己外面的家庭，文家女婿显示出极强的保护欲。殡仪馆得到如意示警的他，一路飞奔回外面安置的家，恰恰好文家傻女请过去的不着调的社会混混正在骚扰。要不是及时赶到，还不知道混乱状况下孩子会发生什么事情。至少他去的当时，看到就是两个人分别搂住一个孩子在向外走。
基于这点，他对如意是有感激的。不过后头因为离婚官司一波三折，也就让他去登门拜谢的计划暂时搁浅。
再后来文家傻女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，离婚结束后跑上门来抢孩子，他母亲在争执中被前媳妇儿推到在地，磕着了后脑勺，送往医院昏迷几日后经抢救无效还是去世了。
不知道他是不是想通了什么，最后居然还签署了一份器官捐赠书，如意经过考虑愿意接下活儿，最重要的原因也是这个。
不论生前如何，愿意用己身去回馈社会的，还是值得点赞。哪怕王老太是在没有能力做决定的情况下由儿子代替做出的选择。
“行，接！跟队里通知一声，准备再干活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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