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意毫不留情地大笑，“哪里就急到这个份上了？爱心早饭没有成功投喂也不遗憾？”
房间里静了一瞬，谢秋书也没想到如意如今这么能放得开，调侃他的同时一点也不在意把自己也框进去。
看着他傻愣狼狈的样子，如意笑得花枝乱颤。
可是即便被她戏弄得有点手足无措，可一看如意的笑脸，谢秋书就有点移不开视线。况且在他的私心里，也未必愿意在此刻避开。
被他用专注的目光看着，如意的笑声渐渐低了下来，缓缓靠近他，两人头对着头，额抵着额，眼里情意如水般荡漾，眼角残留着笑纹，嘴角也向上微微翘起。
“真可爱，叔叔······”如意口中轻叹道。
谢秋书想向后退退，可看着如意的眼睛又舍不得，于是生生多了几分窘迫。三十好几的大男人，脸上还横亘着一道看似摄人的伤疤，被20多岁的小女友说可爱，任谁都会觉得有些违和。有些敏感的，说不定心里还别扭、不舒坦。
也许就在方才之前，谢秋书也会以为自己会是那个别扭又不舒坦的人。可现在，明明知道自己是没有心脏的，可他就觉得心的那个位置狠狠地跳动了两下，说不出的熨烫感席卷了从上到下的每一个部分，抚平安慰了每一处存在。
他忍不住把如意重重揉进怀里，嘴里却说着：“又在胡说八道了。”
“好吧，就当我是胡说八道好了。”如意也不分辨，今天的她意外地很乖，轻笑一声，白皙袖长的手指像弹琴一般，从谢秋书的脸部轻点着移动到胸前。这种无意间的触碰，让谢秋书难以自持，不再多话，倾身封住了如意殷红的嘴唇。
好在不是假期正当时，机票便宜又好定。等到月亮刚刚爬到天上时，如意已经包袱款款地下了飞机，来到了远离四九城的K省省会。
“你原来是住在这儿吗？”如意仍然利用蓝牙耳机做掩饰，和谢秋书交流着。
来到K省的谢秋书明显有些不自觉的改变，整个人的气质更深沉，内敛，还有几分说不出的危险，就像一个老江湖回到了原来厮杀的战场。
这让如意有些心惊，还有些小小的后悔。是不是来得太过于冒失或突然。要知道人只有可能在一种长期生活的氛围中，才会养成下意识的生活方式和举止行为。
她不知道在当年在K省的谢秋书到底经历了什么，才会让印象中处变不惊的谢秋书，在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情况下，完成了仿佛成为另外一个人的变化。
与此同时的四九城，还是那栋大楼的办公室。
“什么？你确定吗？”一阵沉默后，“那你们嘱咐K省的人，盯紧一点。在这边是没有发现什问题的。”
电话挂断，办公椅转动，面向落地玻璃窗，镜面反射出来的可不就是那个提供了帮助的武志坚。
他两眉之间的川字已经深得好像要被挤掉出来了。“为什么会去K省？是巧合吗？”
右手无意识地敲击着座椅扶手，武志坚突然停了下来，飞快转动椅子来到桌前，拿起另一部电话，“是我，看一下最近坎布的行程。”
对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，武志坚提高了声音，话里的怒气清晰可见，“什么叫做跟丢了，三天前不是还报告了吗？我不管，今天晚上零点前必须把情况弄清楚！我等着你们的电话！”
丢掉电话的武志坚明显心情烦躁，打开抽屉，不知道在翻找些什么。摸到了，准备拿起被放置在下方的香烟时，他看到了一张已经泛黄的照片。
他的手在颤抖，有些哆嗦地拿出了那张明显有了年代感的照片，半晌没动。再看背面，武志坚无力地往椅背一靠，手上扬，照片遮住了双眼，嘴里无声念叨，“二十年啊！”
······
“别挑太差的酒店，K省治安不算特别好，上档次的、正规的酒店安全有保证些。”谢秋书紧贴着如意，只有这样才方便给她提拖箱子。
如意两眼看向前方，“知道了，管家公。”终于没有喊叔叔了，谢秋书轻缓了一口气。如意状似观察周围，偏头看了他一眼，脸上全是小狐狸般的笑意。
好在飞机到的时间不算太晚，又加上临近夏季，太阳虽然下了山，夜色却没完全遮盖，如意在机场订好酒店，叫了出租安全无虞地到了目的地。
“我先去洗澡了。叔叔，不许偷看。”如意眯起眼睛笑着说。
房间大概也考虑了情侣使用，浴室的磨砂玻璃只能简单隔绝人的视线，无法封闭听觉。
甚至因为看不见，一点细微的声音也被放大了，尤其在电视没有被打开的情况下。整个房间只听见水打落在皮肤上的声音。
水声过后是短暂的安静。
当然，也不是绝对的安静，其实还有别的声音。
含着水分，没被完全拧干的毛巾，在光滑的皮肤上擦过，留下“沙沙”的声音。被浴巾包裹着，全身氤氲水汽的如意姗姗从浴室中走了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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