迎着同事们好奇的目光，李昂甩开一双长腿朝着电梯间高速奔跑，
跑出好远脸不红也不喘粗气，这都是自律饮食，坚持锻炼身体的结果。
快到地方，李昂逐渐放慢脚步停下，对着镜面装饰墙重新打了一遍领带，整理袖口和发型，
不是因为臭美，只是从小耳濡目染的，绅士最基本的礼貌与尊重。
“抱歉，让您久等了，所长。”
清洁工将电梯厅擦得一尘不染，在灯照下亮得晃眼，穿白大褂的老头儿背着手，站在人造大理石地砖上，浑浊的眼珠子透过近视镜，端详着墙壁内嵌的巨型淡水缸：
“你知道么，莫尔玛鲳是新札幌最热销的淡水鱼，它能观赏也能食用，它的鳞片像是黄金似的绚丽，鱼肉鲜美刺还少，有人说它是上帝创造的完美鱼类。”
·
李昂愣了一秒才接话：“不，这并不是上帝他老人家的功劳，是基因工程的结果。”
显然，老头子对此回答甚为满意，一张老脸乐得满是褶子：
“那你说说，它是融合了哪几种鱼的基因？”
李昂笑着摇头：“恕小的才疏学浅，真的不知道呐~”
“没什么好羞愧的，你并未进修过相关学科，答案是；短鳍银鲳鱼、黄金硬骨舌鱼、还有火星巨鳍鳜鱼~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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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昂挑起大拇指，不是像所里大多数人那样拍马屁阿谀奉承，而是由衷的赞叹：
“不愧是您，努力的天才，什么学科都有所涉猎。”
“没没，老夫又不研究水产，刷短视频看的科普罢了~”
话虽谦虚，老头儿脸上的得意已是掩盖不住了，盯着缸里游动的鱼儿说道：
“泰拉人类的崛起是靠勇气与智慧，而不是在胸口画十字或者念经敲木鱼，扎小人儿可没法把外星军阀扎死。
大规模集成电路，基因工程都已到了技术瓶颈，而咱们的灵能研究事业，还是一片亟待探索的蓝海。”
“没毛病~”李昂微笑着点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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若是一般人，准会觉得这老头儿的脑子多少有点儿大病，
自言自语，说些不着边际的屁话，看见缸里条鱼就能扯一大堆有了没的，李昂却是早已见怪不怪。
当代人类灵能研究领域的权威、翘楚、学阀，
乔瑟夫·HF·丹恩博士，
典型的老派知识分子，举止迂腐外表邋遢，光秃秃的头顶，两鬓灰白的头发，整天神神叨叨，与一切时髦流行事物脱节，会因为对灵能的不同看法，而与其他学阀派系大吵三天三夜。
所里同事们表面上拍所长马屁，背地里给老头儿取个‘科学怪人’的外号儿，
而李昂则有不同看法，不是因为对方有恩于己，而是发自内心的肯定：
老头儿把一生都奉献给了人类进步事业，是一位纯粹的，脱离低级趣味的严谨学者——
绝对值得敬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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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来吧，小伙子，希望我没有选错人。”
老人左手摁下电梯按钮，右手在脏兮兮的白大褂口袋里一阵摸索，递过来一张厚实的卡片：
“给你，放进吊牌里，别弄丢了。”
李昂恭敬低头，双手接过卡片，看到上面印着：
“A Class Personnel”
A级（解密权限）人员
李昂激动得瞪大眼睛，竭力遏制跳起来欢呼，拥抱对方，亲吻那油亮秃脑袋顶的冲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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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张小小的卡片意味着：研究所的一把手，所长乔瑟夫·HF·丹恩博士，破格提拔新人，允许一个菜鸟接近研究所的核心机密，
A级解密权限，这是博士的众多门生，以及众多资深老员工都不敢奢望的待遇。
这是公司对李昂工作能力的肯定、更重要的是，是所长对他的信任，
在门阀错综，派系林立的巨型跨星系企业樱花株式会社，
最受公司重视，投资巨大的灵能研究项目技术大佬乔瑟夫博士，
把一位初出茅庐的菜鸟拉入自己的心腹团队，简直是火箭般的跃升速度，而就在不久前，这个年轻人还被放逐出了家乡，在街头流浪：
（终于，时来运转，上帝还是眷顾我的。）李昂攥着卡片感激地想，
他当然不会傻到说出来，老头子最讨厌这些神阿鬼了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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