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姐愣了愣，反应过来，看向叶曦的目光透露出一丝警觉：“你是想打听当年那件事？”叶曦还没开口，就被她狠狠瞪了一眼，“也不知道是哪个造孽的传了出去，小婉脸皮薄，主动辞职了。我不相信她会勾引别的男人，她就不是个话多的人，夸她两句还脸红，平时很少串门，就老老实实地守在店里，吃穿都很节省。”
二十分钟后，叶曦在大姐愤怒地注视中离开，走到电梯口，感觉衣服背后都被瞪出来两个洞。
走到车旁，电光火石间某个念头从叶曦脑中炸开——如果那个人跟田婉的生活圈子本就没有交集呢？那她会在何种情况下撞见他？害羞敏感的人，是不会轻易相信别人的。能让田婉放松警惕，也就说明，当时是处于一种合情合理的正常接触之中。
除了她自己圈子里的人，还有……袁毅的圈子。
车子发动后，叶曦当机立断地掉头开往袁毅之前工作的蔬菜配送公司。
一开始叶曦怀疑袁毅是装疯卖傻，企图逃避刑事处罚，哪知道会顺着挖出袁毅的妻子在两年前自杀的旧案，警方重点盯着袁毅和其近亲属，自然在第一时间排查过他工作的地方，因为没查到什么蛛丝马迹，警力有限，便只能暂时撤了。
至于配送公司合作的那些客户，大宝还在带着人查，现在一个电话都没有，多半是没什么好消息。
叶曦问话、套话都很有技巧，跟他一比，大宝就要显得单纯憨厚许多。公司经理亲自接待了他，被他吹了几句耳旁风，生怕藏着掖着惹出什么嫌疑来，有问必答，也不敢吞吞吐吐。半小时不到，叶曦就拿到了跟“恒洋蔬菜配送公司”签订过协议的全部甲方名单。
低头挨个扫了一眼，好几家都是叶曦认得出名字的大客户，然后，他注意到了其中一个，目光定格在上面——梅沙湾度假酒店。
就在蒋文哲的那栋三层别墅的西北面，站在阳台上或许还能眺望到。
叶曦的眼皮神经质地跳了两下：“这个梅沙湾度假酒店，是你们的新客户还是老客户？”
“哦，这个是老客户，合作都快五年了。”
“袁毅是哪一年正式入职的？什么时候离职？能查到是几月几号吗？”
经理一听，赶紧吩咐人在电脑上查，他平时就是个爱絮叨的性子，除了比较抠，人还算善良。
此时话题一引到袁毅身上，他的话匣子也跟着打开了：“袁毅其实很能吃苦，当初还是我面试的他，要不是因为他老婆……哎，他老婆有几次还专程过来给他送午饭，那么热的天，我正好出去吃饭撞上了，就跟她打了声招呼，随口说‘你们夫妻俩感情真好’。他们一起送货的还有两个都是单身，平时不知道多羡慕袁毅……”
叶曦偏头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。
至少他今天一圈走访下来，周围的人对于田婉的印象都很好，不仅有正面评价，而且还主动出声维护她。
大宝也说过，袁毅的母亲在提起儿媳妇时并没有表现出仇恨心态，相反，语气里满满的伤感和怀念，偶尔不经意间一个眼神泄露，都带着饱经沧桑后的无奈。
一个人戴着面具，他可以骗过身边不太亲近的那部分人，可是朝夕相处的亲人呢？要是田婉真的像传闻中说的那样勾三搭四、品性败坏，袁毅的心痛难过也是基于夫妻情分，不可能连着脑子也嘎嘣一下坏掉了。
也许，他之前的怀疑并不只是猜测。
叶曦定了定神，目光从袁毅的离职报告上挪开，大脑记下了几个重要日期，继而视线重新投向那份很有分量的“甲方名单”，看着看着，再次碰到了一个略微熟悉的名字——凯宾星级餐厅。
叶曦沉思了几秒，忽地想起来什么，急忙掏出手机给大宝发了条消息，另外备注“速度”。感应到经理的目光，叶曦灵活地将手机反扣在掌心，指尖一点：“这家凯宾餐厅，平时是谁负责送货？也是袁毅吗？”
“他不是主要负责那片，基本都是往西城那一带，那边有几家工厂都是找我们恒洋供货，包括梅沙湾。”
叶曦心头一凛，人倒是不动声色。
就在这时，刚刚吃了饭回来的员工听到袁毅的名字也凑上来，非常热情地说：“你们说的是南城的那家凯宾星级餐厅吗？”
叶曦一点头，他就立刻续上刚才的话音：“那边主要是我跑，咦，我记得袁毅也跑过，好像是因为我请假回了趟老家，他帮忙去送货，我那天给他打过电话，好像是……隐约听到了他老婆的声音。应该没错，我记性一向挺好，嘿嘿。”
“本来是不允许家属同行，”经理一拍脑袋瓜，也记起来有这么个事，“那天应该很热，所以我才松嘴，我这人平时就没少吃心软的亏。”
叶曦：“……”
经理像是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，叶曦也不瞎客气，把几份资料卷成一团，顺手偷走了。
……
大宝赶去南城至少也要过半小时，还得是不塞车的情况下，今天实在是运气好，算得上一路畅通无阻。到了餐厅，大宝又忙着四处询问，幸好那人职位高，不是那种流动性很大的服务员，打听起来也相对要容易些。
一个小时后，叶曦接到了大宝的电话。
“喂，叶哥，我是大宝。我几乎将这家餐厅，叫什么来着……哦，凯宾餐厅，我上上下下都询问过了，确定孙兴旺曾经在这里做过餐厅经理，时间挺长的，至少有五六年，另外也确定了，他们餐厅的蔬菜供应商是找的本市一家名为‘恒洋蔬菜配送公司’，对，袁毅没疯之前就是那家公司的送货员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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与此同时，卢俞和唐影也赶到了明昌市，直接打车过去王潇母亲住的医院——他们暗中收到消息，王潇已经离开了宁市，王潇的母亲貌似病情恶化。
所以他们猜测王潇很大可能是回来探望病重的母亲。
唐影来之前买了点水果，她模样生得可爱，不骂人的时候还是看不出她骨子里住着一个泼妇。进门之前，她就快速将里面的人打量了一下，没见到王潇。
“阿姨您好，我是王潇的朋友，您叫我小鱼就行。”唐影丝毫不理会门外翻白眼的卢俞，嗓音很甜，“王潇去哪里了，她没回来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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