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我来到寅字鬼楼时，站在外面等候的唐不二面上已是一副焦急之色。
我深深看了他一眼，冯钊那苍白而妖异的恐怖面容令他浑身禁不住一颤。
幸亏现在用的是冯钊的面孔，不然，尚未从之前的战斗中恢复过来的我，可不敢这么堂而皇之出现。
即便吓了一跳，唐不二依旧神色显得轻松不少。
他没有多说什么，互相道礼之后，便将我引了进去。
不愧是唐家子弟，比吴大嘴要沉得住气多了。
笑话，唐家年轻一代的炼器天才叫做唐不器，他名唐不二，我要是还猜不到他的身份，干脆回家卖红薯算了。
自然，我来之前也向洪新秀打听了一遍。
这才知道两人还是同父异母的兄弟。
不过，比起唐不器在炼器之道上的卓卓天赋，唐不二就要显得平凡多了，因此唐家干脆不对他报什么希望，放任其自流。
只是身为唐家的嫡出，他会自甘在一处鬼楼中任职，还是非常令人意外的。
唐不二并不清楚我此时心中所想，进了鬼楼之后，便开始先跟我介绍即将到来的赌斗大会下半场。
“武斗？”我闻言脸色一变，幸好，冯钊白成这样的面孔，怎么变还是那么白。
“是的，昨晚进行的是文斗，今晚则是武斗。”唐不二将我的讶异看在眼里，脸上也露出了苦笑，“听说这是鬼眼门定下的规则。”
“一帮玩古董的老家伙打架有什么看头？”虽说鬼市里奇人遍地，可擅长鉴宝的，很少在武学造诣上有太大成就的。
毕竟，这满世界的宝物穷其一生都不够赏玩的，谁还有时间去练武？
即使是像申字鬼楼之主施人狼请来的爵门田姓供奉，一身秘术大成，可也不是用来打架的。
“谁说不是？”唐不二深以为然，感叹道，“就拿我们另外那位客卿来说，干脆就是手无缚鸡之力。其他两大鬼楼虽说好些，可也不咋地。”
“而鬼眼门那边，参加此次赌斗大会的两人，不说昨晚出手夺得文斗第二的那个神秘人，就是另外一人，号称鬼市长青的江南海。”
果然，江南海和鬼眼门混到了一起。
听到了这个答案，我反倒一点都不觉得惊讶了。
“别看他年迈，一身武道修为已臻至伪化境，更别说他其他手段。”说到这里，唐不二又摇起了头，脸色难看地道：“昨晚我们见他没有出手，还以为他就是出个名声，直到今天公布这一回合的赌斗规则，才发现后手原来是在这。”
这听起来怎么像是在阴谋层次上，一众鬼楼被碾压了遍？
怪不得他脸色不好看。
我当然一点都不同情，反倒脸色更难看了。
“唐兄，贵楼不会是想让冯某人和江南海捉对吧？我确实自诩手上有些功夫，但和江南海比，中间相差多远，自己还是非常有自知之明的。”我停下脚步，语气不善地道。
“再者说，我虽然答应了鬼楼在这次赌斗中尽力，却没有想要拼命的意思，更何况，昨晚我已经帮你们夺得一次魁首了。”
唐不二张了张嘴，刚欲开口解释，便被我打断：“我看方鬼主对这次赌斗大会冠军的附加奖励并不太热衷，干脆弃权吧。”
“奖励倒是其次……”这次开口的，是从二楼下来的方寒，他的身后，跟着大嘴吴天润。
呵呵，造就化境的丹药还是其次，那首要呢，成仙？
我心中吐槽，面色依旧不爽。
“化境岂是那么好造就，丹药最多不过能助人堪至假境，而且还会绝了武人成就真正化境的路子。”兴许是为了让我相信他前面那句话，方寒解释道。
听到他的话，我心里好受了不少。
毕竟，嗑药就能磕出化境高手，这太骇人听闻了。
话虽如此，成就化境难如登天，迄今为止我也只听过见过两尊化境大神，其一还是在香江，至于半步化境、伪化境什么的却足足有一堆。
哪怕惊才卓绝如杨克勤，如今还在为突破化境而苦苦修行。
方寒并不知道我这时心中已在天马行空，见我沉默不语，以为还是在表达不满，直接开出了天价：“冯生只要愿意代表寅字鬼楼参加今晚的这回合武斗，无论结果如何，昨晚赢得的那些斗宝，你可以任选十件真品。”
“此外，冯生若是能蝉联第一，那么，这次赌斗大会的冠军附加奖励，也就是那枚化境丹，同样由你处置。”
此话一出，别说是我，就是唐不二，也都露出了一副意外之色。
吴天润最是夸张，直接惊讶得爆起了粗口。
莫说那占了昨晚所赢取的斗宝一半份额的真品，便是仅仅一枚能够造就假化境的丹药，就足够令绝大多数人心动。
就算是假化境，那也跟化境挨边啊，岂是其他内劲高手可比的？
我当然心动。
见我目光闪烁，似乎是在心里衡量利弊，方寒趁热打铁道：“不如冯生先听听今晚赌斗的具体规则，再做决定，如何？”
看着是在问，实际上他并没有给我反对的空隙，直接说了下去。
“虽说是武斗，但毕竟与鉴宝有关，而且最终还是要看各自鉴定的成果说话。只不过和昨晚的文斗相比，今晚这一回合，多了出手争夺的规则。”方寒开口的第一句话，就让我暗自松了口气。
说实话，这也大抵符合我的猜测，不然，如果是撸起袖子面对面地干，除非我愿意暴露自己的真是身份，否则，一旦对上江南海，只有挨揍的份。
而我一开始表现得那么不满，正如方寒所应对的那样——讨要好处！
冯钊是谁？那是吃人都不一定吐骨头的人渣，怎么可能被白漂。
“此外，为了应对武斗的规则，我们鬼楼一方作为场地的选择者，特意开启了一处特殊的禁制作为赛场，在那里，就算江南海再强大，只要不是真正的化境强者，也会受到限制。”
说到这里，方寒语气一顿，面色淡漠地转换话锋道：“当然了，既然是武斗，就难免会有损伤，不过，冯生身在江湖，必然清楚，这本就是一方惨烈的修罗场。”
一开始，我还以为他口中的“修罗场”只是比喻，直到我踏进了赛场，这才发现，原来老子又被坑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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