万乐珍不满地皱眉：“哎呀，谁呀！不知道这是聂厂长的家吗？敲什么敲？”
她边说边走过去开门。
门一开，外面两个严肃的工作人员杵在外面。
万乐珍是厂长夫人，见过世面，看到这个架势心里犯嘀咕。
“聂怀松在吗？我们是总厂的人。”
“在在在，快请进。”原来是总厂那边的人，万乐珍一下子态度一百八大转弯，满脸堆笑。
“不用了，让聂怀松收拾一下跟我们走吧，有人实名举报他有违规违纪的行为，请聂怀松同志配合我们调查。”
“什么？”万乐珍傻了眼。
等聂怀松坐在车里，他自己都没回过神来。
他抓着手里的小包包，心慌成一团。
等到了地方，看清楚办公室里坐着的人时，他脑子里咚的一声——这不是今天刚被他赶走的婆媳俩吗？
沈清秋和刘晓娟面前一人一杯茶。
看样子，已经坐在这里有点时间了。
再看看其他人都面色肃穆的模样，聂怀松心头直打鼓。
他闹不清楚这两个人为什么会在这里，更不明白，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。
这时，沈清秋和刘晓娟竟然起身离开了。
旁边的工作人员说：“两位反应的情况，我们已经收到了，还请这一周的时间都留在庆城县，方便我们随时联系你们。”
“没问题。”沈清秋点点头。
与聂怀松擦肩而过时，沈清秋一声冷笑，听得他寒毛直竖。
等他坐下来听完工作人员的话时，整个人都不好了。
“不是的，不是这样的！！我没有纵容职工贪污克扣，不是我干的。”他慌得叫起来，“真不是我，这件事我也不知道的。”
谁知，对方冷冷回了一句：“现在厂里不是在改制吗？你身为负责人，本来就该对这种事了如指掌。你之前不知道就算了，为什么后来知道了，还随便打发别人离开？别人实名举报你滥用职权，给别人开小灶，剥削职工合法利益，事情败露后还用裁员威胁别人，让人家不得不离开。”
听到这些，聂怀松才明白事情捂不住了。
他带着哭腔：“真不是我呀……”
“就算你不知情，玩忽职守的罪名也逃不掉。”
聂怀松彻底绝望了，两只眼睛满是空洞，双肩一垮，再也说不出话来。
沈清秋领着刘晓娟回家。
刘晓娟还觉得自己是在做梦：“妈，这就行了吗？”
沈清秋笑了笑：“我们只是把事情实话实说，并且有合理的推论，还有证据在手，我们已经做了我们能做的，接下来就该放宽心。”
“可是……妈！”刘晓娟咬着下唇，“我丢了工作。”
她再抬眼时，眼底已经一片泪光。
顾逸风没了饭碗，现在连她都失去了收入来源。
现在姜翠芬还跟他们住在一起，家里家外各种开支，还没算小诗宝的治疗费和护理费用，这些一笔笔算起来哪一处不是钱？
都让沈清秋负责吗？她可没这个脸。
可要她现在掏出钱来将这些问题全部解决，又是痴人说梦，不切实际。
想到这儿，她一阵绝望，觉得愧对婆婆。
“对不起，我……”
沈清秋却拍了拍她的肩头：“晓娟，你还年轻，想不想再去读书？”
刘晓娟震惊了，瞪大眼睛：“诶？读书？”
是她耳朵出问题了，还是婆婆说错话了。
“我听你妈说了，当初你成绩不错，还考上了高中。我是想……逸风那小子也就只能上上县里的培训班，让他出去考试读书，怕是比登天还难。不如这样，你去重新读书，考个大学念念。”
沈清秋一边说一边盘算着，“我跟廖太太的饭店马上开业了，赚钱也不是难题，咱们家不就缺一个读书人吗？你是小诗宝的亲妈，应该要给孩子做个榜样，你说是不？”
“你看看逸风之前厂里那个大学生，来了之后就是稳稳的饭碗，不但工资高待遇好，多少人羡慕尊敬呢。”
刘晓娟的眼底泛起泪光：“妈，您说真的？”
沈清秋想了想，肯定地点点头：“真的，就是不知道你自己怎么个想法。”
刘晓娟只觉得这一天过得跌宕起伏。
原以为自己失业就要跌落谷底，没想到婆婆竟然开口让她去重新读书，去考大学。这换成其他人，根本想都不敢想！
她已经结婚生子了，早就绝了当初读书的念头。
如今突然被人点燃心底理想的火苗，刘晓娟有点难以置信。
沈清秋还在等她的回答：“你要是觉得读书太辛苦……”
还没说完，刘晓娟一把抓住她的胳膊：“妈，我要读书，我想上学，我不觉得辛苦！就是、就是我现在不是一个人了……我要是去读书了，家里怎么办？孩子怎么办？”
她一边说一边陷入无限的纠结里，眼泪刷得一下滚落。
“你先在家里学习，准备起来。”沈清秋宽慰道。
“今年高考是在七月，没几个月了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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