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孩回过神来，看着东无笙递到面前来的手掌，有些不知所措地左右看看。
斑正皱眉看着东无笙，不过东无笙假装没注意到他，完全不往他这边看，斑也只好暂时先把想问的问题都压下。
他一回头，正对上小孩打量他的视线，于是扬唇露出一个笑容。
“……”
小孩低头犹豫了片刻，从角落里挪出来，把自己的手放上东无笙的手掌。
“辛苦了。”
小孩的手臂上也有同样的伤痕，看上去不像是为外物所伤而留下的，更像是生了什么病，皮肤溃烂所致。
东无笙给小孩检查了伤口，把了脉，又取了食物和水，让斑守着她吃，自己则重新戴好面具，推着轮椅跑到巷口光线比较明亮的地方，从怀里取了一份地图出来，对着日光浏览起来。
等小孩吃完，斑也站起来走过去，就见地图上标记了许多的红点，各处都有，但大多都集中在其中一处。
“姐，这是什么？”
东无笙目不斜视，伸手指点给他看，“这些红点都是发病的病人，我大致检查了几个，看症状不像是瘟疫，更像是食物中毒……”
东无笙指向地图的其中一处，大量的红点围绕着这一处向四周扩散，“这里应该有一口水井，我们去这里看看。”
“好。”
斑应了一声，推着轮椅往水井的方向走。
等来到水井所在的地方，就见海瑟薇也在这里，她今天换了一身简单的平民服饰，正陪在一位老人身边，与老人一起从水井中打水喝。
东无笙弯腰从地上捡了颗石子丢过去，只听清脆的一声细响，老人手中的水瓢应声断裂，老人脸上露出惊恐的神情。
“抱歉，唐突了，”东无笙从轮椅上站起来，拄着手杖走到老人身前，略一低头，致歉道。她从随身的乾坤袋里取出干净的水袋递给老人，“您先用这个吧，这水井里的水可能有点问题。”
老人接过水袋，有些不知所措地望向身旁搀扶她的海瑟薇，而海瑟薇此时注视着自己刚刚喝过一口的水，也是一脸凝重的神情。
“放宽心吧，陛下，”东无笙的语气没有一点安慰的意思，看她的表情甚至有些幸灾乐祸，“死过一次的人就不要在意这种事情了。”
海瑟薇：“……”
这人怎么这样？
虽然是被安慰了，但是反而有点不爽……？
东无笙拿了空的水袋，接满井水，而后拿手杖敲了敲水井的边沿，抬头看向海瑟薇，“具体是不是水的问题还要等我试验过后再说，不过这口井暂时还是不要使用了，而且这井水与外面的湖相连，假如真的是水的问题，那之后要是控制不好，疫情很有可能会扩散，最好还是想办法净化……暂时就这些，具体的还是等试验过后再说吧。”
看着海瑟薇点头，东无笙也就回到轮椅旁坐下，让斑推她回去。
回去的路上，斑问起东无笙脸上伤痕的事情，然而东无笙除了给他指路以外，其余的话她全部当作没听见，眼神都没有分他一个，更不要说好好回答了。
斑也没有什么办法，只能暂且作罢。
等回到府上，斑将东无笙送到她的房间，本想留下来帮她打个下手什么的，但是东无笙只让他自己去吃饭。
“我已经习业境了……”
习业境以后基本可以辟谷，体内运转的灵力足以提供身体所需。
斑前不久刚刚突破，由于这几日东无笙大多时间都没再府邸里，斑还没来得及和她说，正好就趁这个机会告诉她。
虽然东无笙或许已经看出来了也说不定。
东无笙语气里一点波澜也听不出来，“那你自己想做什么去做什么吧。”
斑眨了眨眼，决定杠一下，于是摆出一张笑嘻嘻的脸，“那我想呆在这里。”
东无笙：“……”
“出去。”
“哦……”
斑还是自己乖乖出去了。
一整个下午，东无笙都呆在自己的房间里，房门紧闭，谁也不知道她在里面做了什么，斑在外面的庭院里练习，就听见里面传来压抑的咳嗽声。
现在，废城的每个角落里都充斥着这样的咳嗽声，斑在院子里听得有些担心，又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就这么进去打扰她。
直到临近晚餐的时候，斑看见仆人端着晚餐走到东无笙的房们前，看着是要进去送饭，斑便走过去接下餐盘，告诉仆人他可以代劳。
斑敲了门，里面传来东无笙夹杂着咳嗽的声音，“进来。”
斑推门进去，就见东无笙平静坐在桌前，看起来和平时别无二致，就仿佛他在门外听见的咳嗽声压根不曾存在过一样。
“放边上吧，我一会儿自己会吃。”
直到开口说话时，才有压抑不住的咳嗽声掺杂在语句间响起。
“为什么突然咳嗽得这么厉害？”
斑皱着眉头走到东无笙身边，伸手在她后背顺了顺。
他倒是还没有着凉咳嗽过，不过在外面看见别的小孩生病了，很多大人都会这么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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