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记得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：“你叫什么名字？”
他拒绝回答！
她盯着他的银色面具看了许久，好奇问道：“你为何会一直戴着面具？难道面容丑陋？”
谁面容丑陋，你才面容丑陋？
他有些不服气。
但当时泽宫殿老殿主送他上山时，千叮咛万嘱咐，一定要遮住容颜，少说话，绝对不要提自己的身世背景，否则鬼老头一定不会出手相救于他。
其中缘由，他不得而知，却必须要照做。
他缄默不语，拒绝回答她弱智的问题。
她瞅了他半天，方才开口道：“你呆呆愣愣，又不爱说话，我今后便叫你阿呆吧！”
阿呆！这是哪个阿猫阿狗的名字，他怒急，转头不理她。
隔日，当他寒毒发作，全身颤栗，痛苦不堪时，她的身影突然蹿进草屋内，扶起他的身子，将一枚药丸塞入他的口中。
他虚弱不堪，惊讶出声：“你给我吃的什么药？”
她比他更惊讶，“阿呆，原来你不是哑巴，会说话啊！”
“你到底给我服了何药？”他心里焦急。
他衰败的身子根本经不住折腾，若服错了药，当下便能要他的命。
“我亲自炼制的丹药啊！”她的声音轻快，语气中藏着满满的自豪之意，“鬼老头同意我来医治你，那么今后，你便是我的第一个病患。”
第一个病患？第一个病患？他有没有听错，这个死丫头拿他当试药的药人吗？
天底下那么多药师无法医治的他，抱着一丝希望被送到青轩峰，奢望医术高超的鬼老头可以医治他，给他活下去的希望。
现在倒好，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丫头，要拿他做试药人，要他当她的第一个病患。
他的心瞬间冰寒。
她是想要折腾死他吧！
“我定会尽心将你医治好！”她兴奋地拍着胸脯，保证道：“你一定要相信我！”
那之后……
一想起之后的事情，仿佛触动了他心底的某处柔软，他冷硬的面部线条逐渐舒缓，绝色的脸上出现一抹温柔。
因为爱屋及乌的关系，这几年来，他对药材也有了很大兴趣，时不时会翻看一下医书，故而知晓许多药材知识。
若是她在这里，定会将这魄芝草据为己有，为他炼制成丹药，强逼着他服下。
想起她的任性模样，他不由失神了。
……
殿下？那个手下称呼他为殿下？
安攸宁的脑子一番搜索，陷入了沉思。
翱翔国内，能被称为殿下之人，唯有御景帝的六位皇子。
当初她初回将军府，为了协助司沐觉走上至高之位，也曾周旋于各种宴席之中，见过几位皇子，包括太子殿下，为何独独未曾见过他？
她眼眸一沉，想到了一人。
难道他是夜王殿下？
前世里，夜王殿下生母难产而死，御景帝悲伤不已，睹物思人，大病一场之后，六子被送出宫抚养。
成年后，其他皇子尚未封地为王时，便将西北疆城赐予他，封他为夜王殿下，因他早早坐了封疆土的王爷，对司沐觉没有威胁性，她也甚少关注过他。
前世，她仅仅耳闻过夜王殿下的一些传闻，并不曾见过他真人。
今世他们竟然以那样的方式相遇。
安攸宁想起他们在湖底的纠缠，想起她俯身吸血，扒光他衣物，顿时脸上一阵阵发烫。
她似乎干了不该干的事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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