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泽点了点头，证明哮天的猜想是正确的。
“没错，做出一系列针对人族的动作，一边可以压制人族，一边可以隐瞒我们受伤的事实。”
“但另一方面，我们又不能对人族压制过狠，防止受到猛烈的反扑。”
白泽解释道。
哮天恍然，表示理解。
大家都是炼化天道的一份子，眼看一个崭新的未来就摆在面前，要是现在死于人族的反扑，那可真是要死不瞑目了。
“那前辈……晚辈斗胆问一下，您是站在‘用天道造福妖族众生’这一边的，而与您敌对的，是‘用天道让自己变强’那一方的，是吗？”哮天小心翼翼地问道。
“可以这么说。”白泽点头。
“那……请问你们和他们比起来……实力相差应该不大吧？”
“你错了。”
白泽摇摇头：“差得很大！”
“啊？”
“正是因为差距太大，所以我只能保住你一个。听你讲法的那些小家伙，只能任由对方施以暴行。”
“……”
“唉！”
白泽叹了口气：“实际上，若他们品行高洁，行事正派，愿为妖族尽心尽力，这天道，我倒是愿意让给他们。但现实却相反，他们日渐高傲，不把其他存在放在眼里，且行事暴戾狭隘。”
“如今，他们连那些小家伙都容不得，今后又怎么容得下我们这些老家伙？这才是我们不得不奋力对抗他们的原因。”
哮天点点头，表示明白。
那几位背叛者明显是想成为整个世界的主宰，现在他们的实力没有占据绝对优势，所以选择了妥协。
但如果有一天，他们占据了优势，那白泽前辈这样的反抗者，怕是第一时间会被清理掉。
“前辈……你们这样不累吗？”
哮天忍不住吐槽：“一边要对付人族，一边要内斗……而且你们还有伤在身……”
“既然你觉得我们这样做不对……那要不我现在就可以把你送到那四位背叛者那里，你去给他们说说：让他们放弃用天道使自己变强的理念，加入到我这边来，如何？”
白泽似笑非笑地看着哮天。
“……前辈，我不是这个意思！”
哮天连忙解释。
“哦？那你就是想说服我，让我加入他们那边了？”
“……”
哮天一下子焉了：“前辈，你能读心，你知道我不是这么想的……”
“哈哈哈哈哈！”
白泽捻须笑了一声。
哮天松了口气。
知道白泽前辈是在开他的玩笑。
“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你保下来吗？”
“不知。”
哮天摇摇头，说道：“而且也想不明白，在白泽前辈这样的存在眼中，我连蝼蚁都算不上！我想破了脑袋，都想不出自己有什么资格值得前辈亲自出手。”
“小子，别想着拍我的马屁，拍我马屁的人妖魔太多，不差你这一个。”
“是……”
哮天悻悻然往后缩了缩。
本想着不露声色拍一句马屁，会让白泽前辈对自己改观一点，没想到拍到了铁板上。
“我救你，自然有原因。”
白泽问道：“你觉得，人族和妖族的区别在哪里？明明妖族才是得天独厚的种族，为什么人族却能胜过妖族这么多？”
听见白泽前辈这么问，哮天迟疑了一下。
这个问题的答案，自己师傅曾经说过。
于是他选择抄答案：“因为妖族敝帚自珍，太过于仰仗血脉，也在血脉上过于狭隘。每个妖族都生而不凡，却只为自己考虑。”
“人族虽然内讧，但他们中有许多人愿意开山立派，为祖为师，尽心尽力教授毕生所得……因此才有了如今的局面。”
“说得没错。那你可知道，妖族为什么不愿意做出改变吗？”白泽又问。
“额……”
哮天挠了挠头。
我又不是妖族，我怎么知道？
“因为妖族天生强大，成年后至少是化神境界，几乎已经跻身于世界高层了。”白泽叹道，“因为一开始便站在高处，所以我们向往的，是更高的地方……这也导致了我们不会朝低处看──至少，不会主动去看。”
哮天忍不住摸了摸鼻子。
他为什么会想到要为所有妖兽走一条路？
是因为他小时候为了生存偷抢过肉，长大后又为两颗蛋的生死陷入过两难，还因此失去了一个对他很好的老头。
是因为他见过最底层的妖兽们因为要努力生存、而不得不拼命挣扎！
但妖族没有这种经历。
因为有强大血脉的缘故，他们从出生开始，就站在顶层，从小接受的教育，也是要往上爬。
正因为血脉使自己强大，于是妖族就更加努力开发自己的血脉。
就这样，妖族就一条道走到黑了。
而血脉的排他性，又让他们无法将自己所得传授给其他血脉的存在。
一饮一啄之下，才造就了妖族如今的局面。
“前辈，您这么问我……难道是？”
哮天觉得，这白泽前辈不会和自己是一路人吧？
他也想为妖族找这么一条路？
“怎么，不行吗？”
白泽反问。
哮天懊恼，忘了白泽前辈能读心了。
“你以为，我游历人间，走遍世界大部分地方，是为了什么？”白泽笑了一声：“你不会以为，有你这种想法的，只有你一个吧？”
“额……那倒不是，我还没有自信到这种地步。”哮天满脸尴尬，“那前辈是因为这个原因，才救的我？”
大家是同道中人，所以看不下去了，关键时刻搭一把手？
“一半的原因是因为这个吧。”
“那还有一半呢？”
“另外一半原因……是我想通过你，找一个人。”
白泽说出了自己的目的。
哮天一愣：“前辈需要我找人？”
随即，他忍不住失笑道：“前辈还是别开我的玩笑了，以您的修为，找人还要通过我？而且我认识的，都是元婴一下的小妖兽，哪能入白泽前辈的法眼？”
“别妄自菲薄。我要找的人，还真只能通过你来联系。”白泽说道。
“前辈请讲。”
白泽盯着哮天的眼睛，似笑非笑：“就是站在你身后，让你有如今成就的那个人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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