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了许久，许氏看赵玥不哆嗦了，才躺到她旁边，抓着她的手，微合上眼睛，只是不敢睡的沉。
下了一夜的细雨，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，赵玥闷咳两声，许氏一下惊醒了，摸摸她的头，还好没热。
赵玥睁开眼，“娘？”
声音中带着重重的鼻音，显然是感冒了。
许氏起身，替她掖了掖被角，“饿了吗，娘去做饭。”
许氏昨夜熬了许久，这会眼下都是青影。
赵玥知道，她娘肯定是照顾她熬夜了。
“我还不饿，你再睡会儿吧！”
“娘不困了。”
说着话，许氏已经穿上鞋出去了。
厨房，小七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的，粥已经烧好，缸里的水也挑满了，许氏连动静都没听到。
看到许氏忙过来问道：“娘，赵玥怎么样？”
“有点咳嗽，一会儿你去刘大夫那给她拿点药吧！”
“好，我这就去。”
“你先吃了饭再去。”
“回来吃也一样。”
说着话，小七已经回房拿了钱，自从前年认了亲，他手里就没断过银钱，用起来也不用老伸手管许氏或赵玥要，让他心里不自在。
看他跑出门的身影，许氏摇头轻笑：“这孩子，性子还是那么急。”
走进厨房，锅里冒着热气，许氏掀开锅盖，熬的浓稠的白粥翻滚着，上面飘着几颗红枣。
许氏拿勺子搅了一下，拿了青瓷碗盛出一碗，复又把锅盖上了。
端着碗到赵玥屋里，一进门就听见她那低低的咳嗽，也许是怕许氏听了担心，咳嗽的时候，故意用被子堵着口鼻。
“玥儿，吃点粥吧，吃了会好一点。”
赵玥软软道：“娘，我现在没饿，不想吃。”
赵玥说话什么时候这么软趴趴过，许氏听了心里发堵，怜爱的摸摸她的脑袋。
“不吃怎么能行，要不娘在粥里给你放点糖。”
“……那好吧！”
两句话，赵玥又咳嗽起来，许氏忙先给她倒了温水。
喝了水，赵玥觉得嗓子不那么难受了。
许氏这才端着碗去加糖，一碗香甜的白粥，赵玥只吃了一半就吃不下了，若是往常，她能连吃两碗的。
许氏把碗送去厨房回来，就见赵玥一副很难受的样子，苦着脸道：“娘，我好像肚子坏了。”
“那娘扶你上茅房。”
说完又不放心的问道：“你能行吗？”
“嗯，能。”
许氏拿了厚棉衣过来，这才掀开被子扶起她，赵玥觉得浑身都没力气，好像谁把她骨头抽走了似的。
坐在床边，赵玥僵住不动了，看着都快要哭了。
“娘……”
许氏紧张的以为她怎么了。
“玥儿，你怎么了？”
赵玥带着哭腔道：“娘，我……”
“到底哪不舒服，你快说啊！”
赵玥从小就跟男孩子似的，天不怕地不怕，日子再难过都没露出这样的表情来，这突然的，可把许氏吓的不行了。
“我好像……尿床了……”
她都十五了，还干这事，赵玥以为自己得了什么了不得的病，以至大小便都失禁了。
听到这个，许氏好险松口气，搂着她的肩安慰道：“没事没事，娘给你洗，现在娘先扶你上茅房去。”
“嗯。”赵玥点了下头，就着许氏的力道捂着肚子站起来，刚直起身子，许氏就看到床单上那一抹艳红。
又惊又喜道：“玥儿，你来葵水了。”
“啊？”
赵玥还没反应过来，许氏就又把她放下，“你等会儿，我去给你拿东西。”
那东西，从赵玥十一岁她就开始准备了，五年的时间终于派上用场了，这也说明，她女儿成大人了。
许氏到自己屋里，打开柜子，翻出最底下的布包，然后拿着往赵玥屋里去。
赵玥还晕乎乎的，许氏就在她手里塞了个布包，而且还不小。
“娘，这是……”
“月事带，给你的，你……”
然后趴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，说完她自己的脸都红了，赵玥低头看看这布包。
许氏干咳了声，又问道：“肚子疼的厉害吗，还想去茅房吗？”
赵玥想起来，她娘这两年老担心的问题，不由眉角抽了抽。
“我还是先去茅房吧！”
于是许氏就扶着她出了门，外面冷风一吹，冻的她缩了下脑袋。
许氏道：“要不，我把恭桶给你拿屋里来吧！”
“不用，我还是去茅房吧！”
她记事起就没用过那玩意儿，都这么大了，让她娘给她端那玩意儿，多难为情啊！
于是，赵玥虽然全身的不舒服，脚底下发软，却还是坚持自己去了茅房。
许氏趁机把她屋里的床单换了，刚刚还高兴，现在又止不住的忧心起来，赵玥昨夜淋雨，现在又病着，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影响。
赵玥扶着墙往回走，脸上表情难辨，总之不会多好就是了，她娘总是跟她说女孩子到了年纪要来葵水，却从来没说过来葵水是这么难受，还是那样的，以至于刚刚吓了她一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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