蔡妩悟了，文若先生是不比郭嘉那反应激烈，但是看他这举动，其目的、出发点和效果跟郭嘉那句“没有哪家子能配的上娴儿”真是一样一样的呀！她神色复杂地瞧了眼被否决的一长串名单：荀彧这厚道人，轻易不在背后开口评价人。这回如此费时费力，一下子给了这么多些青年才俊下评语。还真是难为他了。
蔡妩扣着手，很有同感地跟唐薇：“比奉孝好多了，奉孝直接没啥才俊能配得上娴儿了。”
唐薇叹了口气，“啪”的一下卷上竹简，带着丝火气：“这个不行，那个不行，你他们到底想要给娴儿找什么样的？”
蔡妩一摊手：“我哪里知道？我还担心以后照儿出门的时候，他这当父亲的会不会为难女婿呢。哎，对了彤儿呢？怎么不见她在？”
唐薇摆摆手：“跟曹公家里几个姑娘出门了。是去到庄夫人那里找些新鲜的糕点模子来，中秋时候弄些好吃的。哎，阿媚，你彤儿我想起一个事来，前长文拘着个家仆到我们府上来了，是赔罪来的。当时彤儿也没在，问也问不清楚，我正疑惑这是怎么回事呢？”
蔡妩拍拍额头，像是想起什么一样脸色古怪了下：她倒是知道这事。实际上陈群还来他们家了呢。那郭嘉正好带着郭荥出门，家里只她和郭照两个。
陈群刚来时，蔡妩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事，等陈群把郭嘉曾经跟他的事了一遍，并且喝令犯事的仆役给郭照赔礼道歉，蔡妩才总算想起这码事：所谓偏听则暗，当时蔡妩只是听了郭照自己的叙述自然糊里糊涂的。这会儿加上了陈群的话，蔡妩倒是能把事情还原个七七八八。
这事来还真不知道该怪谁。陈群家的仆役是急着赶时间完成陈群吩咐。路上撞了车，自然是想着怎么能尽快息事走人，大户人家最常见的最惯常就是拿钱平事。这家仆也不例外。而且他当时也不认识郭照跟荀彤，不知道这两姑娘实在是用不着用钱打发的，所以态度有些嚣张，完事后，也没在挂心。等到郭嘉跟自家主子告状来了，他才意识到事情坏了。赶忙到陈群老实巴交承认错误，悔罪思过。陈群开始还被蒙在鼓里不知道这事呢，等自家人完，自是气恼交加，连连道歉。甚至亲自上门，押人赔罪。
蔡妩当时愣怔着看着陈群：她要是没记错，好像长文先生昨刚还在司空府参了郭嘉一个“不治行检”，今就正儿八经地来郭嘉府上给他家姑娘道罪来了。对于这种公私分明，有一一的处事原则，蔡妩不得不叹声佩服。
但是他们家姑娘明显不这么想，也不知道是还惦记着当时被人拿钱打发的事，还是惦记着眼前这人才参了郭嘉的事。郭照站在那里语气凉凉地：“长文先生可否回答郭照一个问题。”
陈群微微欠身：“郭姑娘请讲。”
郭照笑了笑：“照听闻，古之欲明明德于下者必修身齐家治国平下。长文先生家仆滋事之事，和我父修身之事，何者更甚？”
陈群闻言，顿时脸色涨红。
郭照似乎还嫌不够，继续扳着典故问陈群：“孔夫子曾言：其身正，不令而校长文先生，若是下次家父之前，是不是要规束一下自己呢？”
陈群被她的羞愧地直低头，连接下来要讲的告罪的客气话都忘了。蔡妩看着这样的陈群也着实替他可怜。怎么陈群也是郭嘉同窗，当年他们两口子成亲，陈群也是送了贺礼的。俺辈分的话，她家照儿该叫他叔父来着。
想到此，蔡妩拉拉郭照的袖子，示意她适可而止，然后跟陈群：“女无知妄言，长文先生勿怪。”
陈群擦擦额上的汗，连连摇头：“蔡夫人客气。令爱所言，句句真知。是群自身有疏漏，怪不得别人。”
蔡妩愣愣，看陈群较真的模样也不好再什么。
陈群自然也在军师祭酒府待不下去了，没一会儿就赶紧跟蔡妩告辞离开。蔡妩着人送他出门后才回过头来，拉着郭照一字一句地跟郭照交代陈群的辈分问题。结果郭照听后，一点也不诧异：“我荀恽大哥过。长文先生和文若先生都是父亲同窗。”
“那你还……”
郭照眨着眼睛一副理所当然模样：“可是你和父亲没跟我过，所以照儿只好当做什么也不知道了。”
蔡妩噎了噎，一指头点上郭照的脑门，笑骂道：“你呀……个狡猾丫头！”
郭照捂着额头，狡黠地冲蔡妩吐了吐舌头。然后一扭身冲着门外：“我听彤儿姐姐，她时候见过长文先生，现在虽不记得长什么样莲好歹觉得他还应该是君子的。不过，我看长文先生这人古板的很，她还是也不用受他这赔礼了，免得气着。我这就去约她出去。”
蔡妩当时无语地看着出门的郭照，心道：“你怎么知道长文先生下家是文若先生府上？”
结果现在听了唐薇诉，看来照儿那丫头猜测还真对了。
蔡妩袖起手，跟唐薇把事情原委了一遍，然后又了郭照拉走荀彤的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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