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（十）
老奎越老，越像是小孩子一样，现在喜欢去吐槽别人。也不知道，老奎自己的心思到底在哪。可能吐槽别人，老奎会很开心吧。但是高胜军开在三号干线上，老奎肯定能看到在三号干线上发上的车祸。因为，车祸就再老奎他们的前面，老奎他们很容易就能看见。车子毕竟是动的吧，车子继续向前面走去，老奎依旧无聊的坐在车里。眼前就是第一起事故的现场。那个现场确实有些乱，虽然说是独立事故，但是，感觉像是自然灾害。高胜军看见了默默地说道：“哎，就是一个爆胎嘛，搞得这么兴师动众！”老奎只是默默地看着旁边发生的不敢想象的一切，前面更是悲惨。前面就是两起三车连撞，那肯定会有人受伤。但是也不知道，地上的是血还是汽油，或者是玻璃水还是机油刹车油什么？或者是水箱里面的水？什么什么的……老奎能把自己能想到的所有的关于车和人的东西都想了一遍。看着那满眼的废铁，老奎感叹的“哎”了一句，并解开了安全带，抻了抻懒腰。老奎做的时间真的是很长了。高胜军也没想到，自己这个晚上可以开这么长时间的车，而且单独就是在这条路上。从那之后，老奎就很害怕走三号干线，因为在香港的时候自己也是在高架上看见了一些不太好的东西，但是老奎永远是很少说这些不高兴的东西。但是，老奎依旧望着窗外的车祸现场。“那几辆车应该是报废了吧！”老奎着着窗外那车祸现场的车，对着高胜军问道。高胜军往窗外看了看，感叹道：“哎，差不多报废了，但是肯定是不能再开了。”老奎和高胜军看着窗外满面狼藉的三号干线。心中不免会想到，这个时代变得太快了，以前是真的很少有私家车，到了现在，没有私家车的人家变少了。城市变堵了，空气变脏了。是的，现在人的生活是变好了，但是世界确实变坏了。高胜军开过了那段最悲惨的三号干线，接着向着自己的目的地开去，但是，开到这里了，老奎还是不知道自己要跟着这个疯狂的高胜军去向哪里。道路的拥堵程度有所缓解，高胜军的开车速度也明显加快了。是的，不是龟速了，但是也不是猎豹的速度。依旧很慢。
慢到，快到十点半的时候，老奎才和高胜军开到目的地。高胜军兜兜转转，将车子开到一家餐厅门口，老奎下了车一看，又是一家俄罗斯餐馆，老奎好奇的问道：“高胜军，你在俄罗斯半个月你还没有吃够俄罗斯餐？”老奎笑了笑说：“你别想那么多，今晚就是吃个家常餐，你别想那么多，进去就知道了，里面的东西确实很不错。”高胜军见老奎站在餐厅门口有些迟疑，高胜军到了老奎身边，拽着他的风衣袖子说：“走吧，老奎，你肯定不会失望的。”老奎有些无奈地说：“高胜军，这几年我是经常的失望啊。”高胜军放下老奎的风衣袖子说道：“老奎，这次不能说让你百分之一百满意，但是可以让你感觉到惊艳。真的，你就相信弟弟这一次，保证你肯定会喜欢的。”老奎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，还是被高胜军给带到了餐厅里面。高胜军推开门向里面走去，服务员亲切的迎上前来说道：“高总，您来了，您定的位置在里面。”老奎和高胜军被领位的服务员带到了里面一个靠窗的角落里面去了。老奎笑着说：“我真不知道，你为什么总喜欢这个位置。”高胜军有些诧异地问道：“老奎，这不是你最喜欢的座位吗？你曾经说过，这个位置，你能看清全世界，里面，外面，春雨秋叶冬雪，怎么了？老奎，你怎么有些失忆了？”老奎眨了眨眼睛，看了看外面喧闹的城市，又看了看温暖小资的室内，总感觉室内的场景自己经常到来。老奎想高胜军问道：“高胜军，你是经常来这间俄罗斯餐厅吧。我看刚才服务员很亲的和你打招呼了，叫你高总。那你肯定至少一个月来一次吧！”这个时候服务员走上前来，亲切的问着老奎和高胜军说道：“高总，林总监，请问您想吃些什么？今天店里的熏鱼不错，早上来的时候都是活着的鱼。很活泼的。”“有多活泼啊？”高胜军开玩笑的问道。“像我这样活泼啊！”女服务生配合这高胜军，也开玩笑地说道。高胜军再一次问道：“今天的牛肉怎么样啊？”女服务员说道：“今天的牛肉也不错，配的是番茄一起煮的，我今天中午尝的时候还不错，里面加了伏特加和白葡萄酒，有些甜甜的，比较适合现在天气冷的时候吃。但是，高总，今天的熏鱼味道不是特别咸，但是熏鱼的鱼很新鲜，也是可以尝试的。”高胜军好奇的问道：“熏鱼你也尝了吗？”女服务生没有说话，只是默认的点点头。高胜军接着打趣的说到：“你以后少偷吃，饭店都要被你吃的破了产了。就这两个餐吧，面包要白面包和黑面包片混拼的，快一点。”“好的。那你们要喝点什么呢？”服务员依旧亲切地问道。老奎想了半天，没有想出来，高胜军想了想说道：“我平常来的时候喝的什么酒，今天多加一瓶欧洲的餐厅红酒。”女服务员担心的问道：“高总，那个可是很便宜啊。你确定要多加一瓶那个？”“你快点去吧，就这些，快点，要不我扣你这个月工资。”“好的高总，我马上就去办”女服务员带着单子灰溜溜的就跑了。老奎有些惊讶的问道：“高胜军，你说你要扣那个女孩的工资，难道你是……？”高胜军这次是认真的点了点头说道：“是的，不瞒着你了，我就是这家餐厅的老板。”“我说呢，怪不得你在这间餐厅可以要到黑面包吃，原来这间餐厅的菜单是你定的啊。”高胜军摇了摇头说到：“老奎，要到的黑面包，不是我吃的，是给你吃的。你还记不记得二十年前。在香港的时候，有一天，也不知道你从什么地方找到了一袋俄罗斯黑面的面粉，然后你就很有意思的做上了面包。而且，你做的面包是不加糖的。我们都很好奇，那种面包到底对你来说有什么样的魔力，你竟然能吃上大半个。老奎，你别忘了，那个面包吃起来可是像石头，你吃的还是那么带劲。真的没想到啊。”“我也是做梦都没醒到，你连二十年前的事情都还记得。”老奎摇了摇头笑着说。“但是，我更没想到，你这样的人，竟然能自己开得了一个餐厅。”老奎说完喝了口自己杯子的水，，震惊的活到：“气泡水？还是用柠檬泡的？”高胜军骄傲的笑了笑说：“你看看吧，我说了，不一定让你满意，但是一定会惊艳到你。老奎，你说实话，你是不是感觉到特别惊艳？”老奎将水咽了下去，对着高胜军说到：“确实是，你可真的是惊艳到我了。但是我不知道，咱们今天晚上的晚餐有没有那样可以惊艳到我。”高胜军笑着说道：“保准你满意。”首先餐前酒上来的，一杯是茴香酒，另一杯是甜味的。因为高胜军不吃茴香的味道，但是高胜军也看不得茴香这两个字，所以，高胜军喝的是甜味酒，老奎自然而然就喝的是茴香酒。老奎一口将就喝了下去说道：“高胜军，该说不说，这个就确实是不错，你可能是真惊艳到了我。”“老奎，你还记得咱们到这座城市吃的第一顿饭是什么吗？”高胜军问道。老奎想了想回答道：“都快十五年了，你问我这个问题，你先回答我这个问题。”老奎轻轻咳了两声，故意清了清嗓子，接着对高胜军说道：“你还记得咱们是什么时候到的这个城市吗？”高胜军不假思索的答道：“一个星期四的下午三点半，走的前一天，你在哈尔滨把你的车买了三万块钱，小颖拿了一万五千八，我从家里拿了两万七，小敏拿了两万块钱，你自己还从家里拿了三万块钱，咱们四个凑了差不多有十三万，就上了火车，我那个时候总想把这个钱存在存折里，但是我老婆小敏说还是那在身上安全，还真是，那在身上安全，真的很安全。”高胜军说完，喝了口柠檬气泡水，对着老奎说道：“老奎，到你了，到你回答了的，到底咱们第一次吃的是什么？”老奎想了想说：“那天下了火车，咱们四个找了一个四十块钱的地下室，没住了一个晚上，那天下了火车，我花了一块钱买了八个馒头，然后又花了五毛钱，买了一个榨菜头，但是你这个败家的到了晚上，你竟然说，你没吃饱，然后去外面买了一块钱的馒头，又买了五块钱的卤肉，你那一宿可真是开荤了。”“是啊，老奎，但是，没想到，还没到早上十点，咱们四个就被那个房东大妈轰出来了。”高胜军说完，起身走到前台，但是，不知道高胜军说了什么，但是，餐厅里面的音乐却换了。高胜军快步的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，前奏已经结束了，老奎已经进入状态了。“凭着笑让我和你接近，说笑话睡衣兴奋……上帝说若要他助人都啃咬自创命运，悲剧变成了喜剧最开心。”“老奎，你还记得这首歌吗？我提醒你一下，这是现场版的。”“老奎笑着说，这谁不记得啊，我当年给你们买的演唱会门票，最后一场，二零零五年，这是第一首歌《讲笑》，如果你是上帝的话，你会怎样帮助他人啊，高胜军？”高胜军笑了笑说道：“我想让所有人都开心，这个世界上再无战争。就像这歌里唱的一样，不必抱着当前着怨恨，要笑出无尽的可能。真的当初我们来到这座城市打拼，我们真的是，用了无尽的可能让我们自己笑。但是，老奎，你还记得，下一首歌是什么吗？”“《改变常改变》，但是我听得前奏总感觉像是《在唱敢爱敢做》。但是真的不是。你不觉得我们也是在改变吗？我们常改变，制度也变，什么都变，我们变了一切可以变的东西。高胜军，你觉得，我们在这座城市，做的改变是对的吗？”高胜军摇了摇头说到：“我不后悔，就算是受到挫折，也当是平常。就像之后黄沾老先生写的一首歌一样，《抉择》，几多往事梦，几许心惆怅，闯一番新世界，挺身发愤图强，但是到最后才发现，创出了的这一番新世界，发挥了抉择的力量，再起我新门墙，才胜过我的旧家乡。”高胜军摇了摇头，喝下了眼前刚刚倒出来的伏特加说道。老奎也喝了自己的那杯伏特加说道：“高胜军，你还记《改变常改变》的下一首歌是什么吗？”高胜军想了想，回答道：“应该是《真的汉子》吧！？”老奎笑了笑，将高胜军的那杯伏特加倒满，也将自己的那杯倒满，高胜军对着老奎说：“我真的不知道，你的偶像到底是怎么想的，永远他的演唱会上经常将《真的汉子》和《大丈夫》一起在演唱会来唱，但是，该说不说，那样的组合我还是很喜欢。”“大丈夫？！能屈能伸，当年刚来到这个城市的时候，真的是很美好，一起度过。跌倒过，一起哭过，到现在我们一起笑，但是，我确实笑不出来了。都是自创命运啊。”老奎和高胜军聊着以前，是的，以前的生活确实很美好，四个人住在一起，大家真的很开心。但是，老奎越老，越开心不起来。并不是说老婆去世给了什么样的打击，而是说，老奎已经不再像是那个原来的老奎了。就像那个歌名写得好《改变常改变》，但是老奎不管怎么变，都是真的汉子，都是大丈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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