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郗睨了陈柏升一眼，“还几个呢，你以为是大白菜呀。”
其实哪一户权贵人家手上没有几支私卫，宁国公府有，理国公府同样也有，这次陈柏升出来，理国公原本也要为他配上几个护卫，虽然不若像对长子那般看重，但再怎么着都是自家孩子，哪会完全撒手不管呢，只是后来看到方郗帮陈柏升准备的那样周全，才打消了念头，一是因为身为白丁的陈柏升可携带的人数有限，二则是同方郗给的相比，自己这边的武力值着实有些不够看。
只是女卫，受先天限制，谁家都紧缺啊，哪怕是皇帝手里得用的人都没多少，尤其是出色的更是稀罕。
陈柏升嘿嘿笑着，理直气壮道：“这不是得给囡囡的妹妹们也提前准备准备嘛，总不好太过偏心眼不是。”
方郗嗤笑道：“嚯，难为你了，想得这般长远！”
陈柏升幽幽道：“人无远虑，必有近忧啊~~”
方郗忍不住又翻了个白眼，懒得继续理会这家伙，转头对杨江说道：“这人选好踅摸么？”其他几卫都是从各地寻来的根骨资质极佳的孤儿，但这女孩孤儿由于各种原因能生存下来的不多，要找资质好的更是困难。
后来善堂成立之后，情况好了不少，只是去善堂找人选，似乎不太合适。
杨江沉思了会，说道：“让零一他们去找，实在不够，再去牙行里选。”
方郗点点头，去牙行买是下策，那里头的人大都是有家有羁绊的，还指不定有哪一家埋的钉子，因此哪怕是签死契，都不能保证绝对安全。
……
过了一会，先前奉命进城去打听消息的狼七回来禀报。
“那柳宅在县城里挺出名的，一提起这家，很多人都知道，不过这些信息是他们道听途说的，还是真实可靠，暂时还不能查证。柳家现任家主名柳善源，原籍在榆县柳家村，原初也只是普通村户，但这家四儿子柳向纬是县城一家杂货店的伙计，后被他东家看中，招其为婿，许以自己独女，岳父死后便继承了杂货店。柳向纬为人灵活，善经营，短短几年时间就将杂货店扩大成一家小有规模的商号，但因其父母的偏颇和其他兄弟的贪婪，柳向纬不堪其扰，便举家迁往南边的怀州，在怀州成立商号“怀柳堂”。十年前柳向纬过世，其柳善源携母同家人一起护灵回祖籍，之后老母怀念故土不愿离乡，柳善源事母至孝，即为其母斥巨资在县城修建豪宅颐养天年。且每年年末到次年年初都会在榆县住上一两个月陪伴老母，期间建桥修路，周济乡民，为其母积累功德，在榆县颇有善名。”狼七道：“对了，听说这座庄子就是柳家的。”
啊~~？方郗讶异道：“真的？这么巧！”
陈柏升思索道：“我有听了一耳，这庄子主人家好像是姓柳。怀柳堂~~这商号有点熟悉，在哪听说过呢……”
方郗问道：“怀柳堂主营哪一行有人知道么？”
狼七摇摇头，说道：“没打听到确切的，说啥的都有，榆县没他家的堂号。”
方郗自言自语道：“怀州和梧州离的有些远吧。那琴姑娘去年这时候应该就在梧州了，难道柳善源还大老远的跑去梧州凑热闹不成？或者说，那琴姑娘就是从怀州选来的，两人原本就是认识。”
陈柏升脑洞大开，笑道：“有可能哦，说不定是这两人已有私情，但碍于某种原因，柳善源不好直接纳那女人入府，便想辙暗渡陈仓，趁着梧州那个百花会的机会，将那女人赎身后，先安排到他母亲身边，过一手，然后再由他母亲赐给他为妾，长者赐不可辞，柳善源只好勉为其难的收下，”陈柏升摊了下手，“两全其美，名色兼得。”
方郗靠着椅子：“有道理，如果那琴姑娘是在去年五六月份期间就到柳母身边，那就很可能是柳善源安排的，若不是的话，那就必有蹊跷。”
陈柏升笑道：“那是，身价不菲啊，没目的，咋会自降身价去服侍一个老太太呢，她愿意，人鸨母也不舍得呀~~奇怪，这怀柳堂到底是在哪听到过呢，咋一时想不起来。”
“想不起啥？”李清跨进屋里，随口问道。
哪知陈柏升一看到李清，灵光一闪，拍了下大腿，笑道：“哈，想起来了，听清子说的。”
李清奇怪道：“听我说什么了？”
“怀柳堂，记得么？怀州的商号，大前年酒牌拍卖会时你不是在盘算着找个恰当的时机，把盐牌也搞来拍拍，省得把那些盐商养的脑满肠肥，而国库却空的耗子都呆不住。那时还列了几家大商号，我记得怀柳堂你也提了一嘴。”
方郗诧异道：“还有这一遭呀，我咋不知道？”
陈柏升鄙视地瞟了眼方郗，冷笑道：“就你那管杀不管埋的德性，会知道才怪，那个时候，我和清子都快忙成狗了！你在干啥，和老杨两人，不是满京城瞎溜达就是窝在家懒床儿，还好意思说。”
杨江淡淡道：“我可没懒床儿。”
方郗缩了下脖子，讪讪道：“能者多劳，能者多劳。”
……
李清搜索着记忆，“升子这么一说，是有点印象……哦，我记起来了，怀柳堂，没错，是有这一号。”他叹了一口气，颇是惆怅，“只是盐毕竟不同于酒，关系太大，两三年过去了，也没想到稳妥又有效的法子。”
“怎么啦，咋凭白提起怀柳堂了？”
陈柏升笑道：“你知道怀柳堂的大东家柳善源就是榆县的么？”
“真的？”
“当然真的，狼七刚打听到的，不只是这，还有这庄子也是柳善源他家的。”
李清这下惊讶了，“这么巧呀！狼七怎么会突然去打听这些？”
陈柏升朝若有所思状的方郗呶了嘴巴，“哪，下午这人和老杨瞎逛，逛到人家的房子去了，这不是起了好奇么。”
一般让这人起了好奇心的，都不是啥好事情，李清望向方郗，方郗点了点头道：“无巧不成书，还有更巧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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