医生深吸了一口气，“你们知道病人有冠心病吗？”
我和母亲都愣了一下。
在我印象中，父亲虽然身体消瘦的，但是身体一向都非常好，就连感冒也很少得。这样健康得人和我说冠心病，也不免我会愣一下。
母亲也是如此。
医生看我和母亲的这副样子忍不住又叹了声气。他真的是很不擅长面对这种情况。
医生轻声咳嗽了一声，说道。“你们不要太担心，冠心病这个东西啊，是由于血管硬化斑块形成的。”
我妈也不懂这是什么意思，直接就哭了出来。今天母亲一直在哭，估计眼睛回去了要疼好几天。
“那，那医生，他还能活多久啊。”
医生沉默了一下。“不好说。”眼看着母亲又要哭，医生赶紧开口道。“但是冠心病的话，经过治疗后没有并发症的话，并不影响寿命的。”
母亲听后，她的双眼里『露』出了希望，“能治？”
医生点了点头，“不要着急，现在医疗条件很发达，只需要做心脏介入手术治疗的话，现在我见过很多**十岁的爷爷『奶』『奶』都活的很好的。”
我先让精神有些衰弱的母亲坐在一旁的沙发上。她今天受了太多刺激了。我心疼地握了握母亲的手。
我和医生来到窗户边，我低声问道。“医生，这个手术得多少钱？”
医生嘴唇动了动，说了一个数字。
我一听这个数字，就已经开始天旋地转，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，好在医生扶住了我。
我心里明白，现在家里除去刚刚治疗的费用，也只剩五万块钱了，还差五万，我和母亲要去哪里去借？谁会借给我们？
我哀求地看着医生，“医生，不能少点儿么，您也知道，我们……”
随着医生摇了摇头，我的心掉入了谷底。
医生看我这幅模样也有些于心不忍，但这是死的价格，谁又能改的了呢？再说了，每天在医院里的这种事，太多太多了。
我看着坐在沙发上的母亲，我把她搀扶起来。
母亲抬头看着我，“能动手术？”
我强行扯出一抹笑容，点了点头。“对啊，能动手术，冠心病也不是什么治不好的大病对不对。”
母亲点了点头，又问道。“那……要多少钱？|
我不想在欺骗母亲了，但是我怕她承受不住这个数字。我的笑容垮了下来，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母亲。
我咽了口唾沫。“妈，我说了你别哭，成吗？”
母亲听我这么一说，眼泪就快出来了，但还是强忍着。“成，妈不哭。你说吧，多少妈都撑得住。”
我沉下了眼睑，“……做手术要十万块钱。”
母亲愣怔在原地，眼眶湿润了。“诶，好。”
我担忧地看着母亲，“妈，你没事儿吧？”
母亲摇了摇头，苦笑道，“没事儿，妈就算有再大的事儿，也能有你爹的大？我也不哭了，哭也没什么用。这日子总是要过的。”
我点了点头，陪着母亲一起进了病房。
病房里，父亲躺在床上，周围都是一些我不认识的复杂的仪器。
看着父亲奄奄一息的模样，我心里难受极了。明明早上人还好好的，这才一会儿，怎么就变成这样了？
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儿。好像这几个小时下来，父亲人也消瘦了点。
母亲看着父亲紧闭的双眼和苍白的面颊，颤颤巍巍地握住了父亲的手。
我看了两人一眼，便悄悄地退了出去。
正巧一出门就碰到了护士，护士看到了我一愣，举起了表格细看。“诶，你就是里面病人的家属吧。|
我点了点头，疑『惑』地看着她。“对，怎么了？”
护士在表格上打了个几个勾，抬头和我说道。“病人再过一个小时就可以离开重症病房换到普通病房了。”
我急忙问道，“那要换到哪儿去？”
护士皱了皱眉，“有单人病房和双人病房，还有多人病房。主要看你们家属，单人病房最贵，多人病房最便宜。”
我面『露』难堪，“那就……多人病房吧，我等会儿就下去交钱。”
我以为护士会嘲笑我，结果只是抬眸淡淡地看了我一眼。
“行，等会儿会有护工来帮你们推床的。然后是多人病房人多，只能陪同一位家属。”
“成，我知道了。“
我赶紧点了点头，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。
说起来，这一天见了这么多护士，真是什么人也有。
过了一会儿，母亲就出来了。我看见母亲出来了急忙上前。
“妈，你咋出来了？”
母亲苦笑了一声，“不出来干啥？你爹又听不见我说话。”
我沉默了半晌，拉着母亲来到一个人比较少的地方。
“妈，这已经不早了，你先回去吧，我给你打辆车。”
母亲疑『惑』地看着我。
我解释道，“等会儿爹就要去普通病房了，人多，挤不下咱们两个。今天你也累了，我来陪爹吧。”
母亲愣怔一下，还想说什么。
我摇了摇头，“还是我来吧，你回去了正好能收拾一下我东西，用啥明天就能带上，我啥也不知道的。而且妈，你还得给我和爹送饭呢。”
母亲听后点了点头，“成，那明天晚上换我来。”
“好。”我送母亲到了楼下。
母亲突然回身问我。
“果子，明天早上想吃什么？”
我挠了挠头。“就带点儿稀饭咸菜来就行。”
目送着母亲上了车，我总算是送了一口气。
我往回走，就在回医院的一瞬间，我在打开的电梯里瞥到了一个黑『色』的人影，可当我仔细看的时候，电梯里明明空无一人。
“什么？”
再当我回头的时候，电梯已经关上了。
我愣了一下，可能是错觉吧。
这样想着，我走上了一旁的楼梯。
“嗯……？今天太累了看错了吧。”
大概是吧。
但我没有发现的是，在我走后，电梯突然间自己打开，电梯内出现了一个吊死的人影。
那张青白的脸上，赫然是今天下午在楼梯间碰到的那个问我为什么不坐电梯的医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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