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晏慢悠悠地往前方的石子路走着，突然间脚步一顿，脸上露出一丝诧异的表情，不过很快就变得平静了下来。
“沈家主？这么晚了不用休息的吗。”
凌晏开口对空气淡淡道。
“……”
周围一片安静，过了好一会儿，一个人影才出现在凌晏的面前。
凌晏情不自禁屏住了呼吸，这人身法如同鬼魅，刚才若非他仔细，恐怕还真感觉不到暗中有个人一直跟着自己。
“这话应该要我问你才对吧。”
沈子山既然已经被凌晏发现，自然也不会再有心隐藏了，他面无表情地走近凌晏，让后者的面容不自觉地阴沉了些许。
“你究竟是谁？”沈子山发问道。
凌晏动了动眼珠，心里在思量该不该和沈子山如实交代。
他不太确定沈子山是从何时开始跟着自己的，若只是他进了沈府后，那么他也不必全盘托出。
然而不等凌晏开口，沈子山就已经主动发问了。
“你到底对岑鹏做了什么？”
凌晏听到这句话后就已经明白了所有，原来这个沈子山早已暗中在自己身上留心，恐怕从他踏出沈府时就一直跟在后面。
这种做法倒也正常，毕竟沈子山是沈家的家主，断不可能是个简单的人物，想要跟踪凌晏实在是太容易不过的一件事。
就沈子山给凌晏的感觉而言，对方必然是个登星后期往上的武者，实力深不可测。
在这种人面前，说谎是个非常不明智的举动，当然，凌晏也没必要对他说谎。
毕竟他现在所做的事无论怎么看都是有利于沈家的。
“叔叔应该猜得到的吧。”
凌晏微微一笑，反问道。
沈子山不语，他当时站在岑府外头，没有选择跟着凌晏进去，一是因为那个岑老爷子对他的气息非常熟悉，贸然进去很可能会被发现；二是因为自己即使不进去，也能清楚地知道里头发生了什么事。
当他听见岑鹏传来的那声嘶吼后，他就已经知道凌晏究竟做了些什么了。
老实说，一开始沈子山是相当意外的，但后来这种意外就变成了狂喜。
他虽不屑于和个小辈计较，但若此事能挫一挫岑家的锐气，当然是再好不过的事了。
若非凌晏刚才发现了他，恐怕沈子山今晚都不打算出现。
既然现身了，总该问一问凌晏才算保险。
“我知道你废了岑鹏的武学，但你究竟是为了什么才肯这么做？”沈子山不解道。
他并不知道凌晏此行所做的并不仅仅只是废了岑鹏修为这一件事，若是知道第二件，恐怕他会更吃惊。
“沈音音没和你说吗？我来这里的目的，就是为了帮助沈家崛起。”凌晏笑着摊了摊手：“这对我来说并不是一件难事，不过是我和沈音音做的一个交易罢了，没别的用意。”
沈子山紧紧皱着眉，他白天的确听沈音音将凌晏的来历说了个七七八八，但心里始终存在着某种疑虑。
他并不知道这疑虑究竟来自于哪里，只是以多年为人的直觉来看，总觉得凌晏所求的不仅仅是个“交易”这么简单。
凌晏当然也明白沈子山的心结所在，他笑了笑，开口道：
“只要沈家主完全相信我，我能保证在最短的时间内让另外三家消失，到时候北海四宗，只会留下沈氏这一族。”
沈子山没有回答，只是直直盯着凌晏的双眼看。
“我知道你现在还不会相信，不过很快你就会改变这个想法了。”凌晏偏了偏头，话已至此，一切都只看日后的结果了。
“看在音音的面子上，我信你三分。若你真有那个本事做到，我必定不会亏待你。”沈子山道。
说罢，沈子山径直往前走去，偏头对凌晏说道：
“看你在这里走了许久，想必是忘了回去的路，我送你一程。”
凌晏的笑容这才变得有些尴尬，他挠了挠头，确实是忘记了该怎么回去。
……
三日后。
一则爆炸性的传闻在胡城内蔓延开来。
传闻说，岑家那个天才岑鹏，在几日前被蒲灵国云族的人给暗中算计了，不仅一身修为被废，本人更是长达二十年都无法在凝聚星力，完完全全要和武道脱轨了。
岑家因为这个事，已经和云族交恶了，说不定两家很快就会打起来。
起初并无人相信，可又过了几日，传闻逐渐变得有鼻子有眼，各种细节让人不想相信都难，更有“有心人”爆料出了一系列岑家私下里与云族通信的证据，更坐实了这个传闻。
在胡城里几乎所有人都听说了这则传闻时，岑家才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。
随即大怒。
此时镇压已经于事无补，这则谣言背后显然是有有心人在不断推动，唯恐天下不乱。
他们与云族有通信是真，可是那传言中的交恶却是完完全全的子虚乌有，现在两方都只是试探阶段而已。
但不论岑家如何解释，反正大部分人都已经这么认为了，让岑家上下都急的不知所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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