整个上山下山的过程里，因为黎洛一直和时年在一起，楚怜根本没找到机会和时年说上半个字。
晚上吃饭他们也没再聚到一起，各自请客房服务把食物送到房间里。
黎洛一边吃东西一边应付QQ里正聊天的楚怜，时不时还要抬头看看电视。
楚怜的聊天内容越来越直白，她的目的越来越明晰，就是要撩人，以至于黎洛感觉她就像古代站在街边挥手绢还喊着“大爷来玩啊”的青楼女子。
只可惜从头到尾，她都没能和真正的时年说上一言半语，被她撩的，是黎洛。
他们从檀山回去之后，楚怜就解散了那个群，现在她的目的已经达到，群留着也没什么用处。
黎洛顶着时年阴沉的目光回到学校里，白天图书馆学习，为课程考试做准备，晚上她就充当楚怜的心灵之友，倾听对方各种各样引人怜惜的遭遇。
比如说，她父母离异，无人疼爱。
再比如说，总有些男人看着她漂亮就接近她，其实对她根本没有真心，她只是想有人疼爱，不想一个人无依无靠。
黎洛看得翻白眼。
这和她当年从楚怜嘴里听来的故事完全两个版本。
当年楚怜可是亲口说，她的父母虽然离异，但两个人都是真心疼爱她，父亲那里住烦了她还可以去母亲那儿住。更何况，黎洛还曾亲眼看见，她的父母各自单独来学校找她，给她买东西带她吃饭。
追她的人也从来不少，曾经有个同学连着一个学期给她买早饭，可她还是拒绝了他，不是因为对方没有真心，而是因为她嫌弃他不会打扮总是一副灰头土脸的模样。
她要的是真心？
恐怕只是虚荣心。
除了这些，楚怜也会见缝插针地聊大尺度内容，到最后，她似乎真的觉得时年已经完全接受了她。
到她考完试的那天，她迫不及待地给时年发去消息：亲爱的，我今晚考完试了，一个人好空虚好无聊呀~
彼时黎洛正躺在时年公寓里的床上，脸上带着冷笑。
Decade：所以呢？
楚怜：你不无聊吗？
Decade：有一点，但也还好。
楚怜：那就是无聊嘛。
楚怜：想不想继续上次我们没有进行的谈话？
Decade：现在？现在可是晚上九点。
楚怜：晚上不是更好吗？亲爱的，我们还可以深入交流~春宵一刻值千金，我们可以聊很多东西嘛~
楚怜：而且，今晚我刚好住在外面的酒店哦~
她还顺便把酒店名称和房号发了过来。
时年QQ号上和楚怜的每一次聊天，全都是楚怜开头，如果她不想再聊下去，黎洛绝对不会找她，所以这条犯贱之路，她要是想停也可以随时停下。
但她没有。
黎洛忍着恶心，立马去应用商城下载某着名成人交友APP，胡乱注册一个账号，用张好看的网图当成头像，点开附近的人随便找了个在线的人发过去一句“约吗”。
那边很快回复了消息，黎洛直接把楚怜说的酒店和房间号发送过去。
马上到。这位附近的人说。
黎洛啧一声，丢开了手机。
楚怜犯贱在先，也别怪她了。
想来前一世楚怜也是用同样的办法对付程一言的，程一言也许是厌烦了她，也许是真爱楚怜——但不论是何种理由，结果都一样，程一言抛弃了她，选择和楚怜在一起。
黎洛叹一口气，强迫自己不再去想这些过去的事。
沉湎于过往毫无意义，她要向前看。
*
漳城的冬天比江州冷，睡觉时房间里即使有暖气也要盖上偏厚的棉被。清晨黎洛又是在窒息感里醒来的，时年将她抱得很紧，紧到几乎无法呼吸。她费力地推开他坐起来，意识逐渐回笼，深呼吸一口气后，她起身走进浴室。
等她打理好自己便走进厨房做早餐，顺便拿出手机看了看。
QQ上果然有许多楚怜发来的消息。
楚怜：怎么回事？
楚怜：你怎么没来？
楚怜：解释一下？
她还发来一张截图，是黎洛和那位附近的人在成人交友APP里的聊天记录，只有短短五六句话，倒数第二句是黎洛发送的酒店名称和房号，最后一句则是对方说的“马上到”。
想来楚怜和那个黎洛随便找来的人见面了，一见面发现不对劲，互相谈了谈，那人拿出聊天记录佐证，楚怜可能这时才发现自己被玩儿了。
黎洛饭也不想做了，她倚在橱柜上，悠哉悠哉地回复消息。
Decade：你要我解释什么？不是春宵一刻值千金嘛，你深入交流得怎么样了？
现在是早上八点，黎洛本以为要等许久才能收到回复，没想到楚怜几乎是立刻回了消息。
楚怜：你……这是什么意思？
Decade：楚怜，你难道就这么笃定跟你隔着手机屏幕的人是时年？
楚怜：你……
坐在床边上的楚怜差点没有拿稳手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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