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三十美元。”卡尼将军说，“我承认勃朗宁手枪比柯尔特手枪优秀得多，但它不是合法生产的东西。只有柯尔特才能生产转轮手枪。”
马哨：“武器本身的价值与专利属于谁没有关系，在战场上，更好的武器可以是额外的一条命。”
他停顿了一下：“而且……我也没有办法降价，手枪卖什么价格，并不是我能随意决定的。”
马哨说的是实话。
他确实不能随意决定手枪的价格，因为还要考虑客观的经济规律。
但他这么说，显然不是为了诱导卡尼思考经济学。
事实上，听了这番话之后，卡尼将军看着手里的勃朗宁转轮手枪，心中一阵胡思乱想。
毫无疑问，这种枪很可能是欧洲人发明的，当然更可能是美国自己的某个公司——“不愿透露姓名的欧洲公司”听上去像极了欲盖弥彰的幌子。
而不管是欧洲公司，还是美国公司，受限于柯尔特严密的专利壁垒，他们都不可能公开销售转轮手枪。
所以，找一群专利法管不着的野蛮人做中介，并不是什么意外的选择。
至于印第安人自己，肯定不可能发明出一种这样先进的武器，这再显然不过了。
尽管这个平原部落看上去很不寻常，但也不过是一群稍有长进的野蛮人罢了，学习白人文明或许还可以，自主创新是万万不可能的。
既然这些印第安人是受他人委托，无法随意定价自然是情理之中。
卡尼也不敢贸然动用暴力手段，直接把这些武器抢过来。
一来这群阿帕奇人明显是个硬茬，又背靠一座几千人的城市，即使他身后有两千多人的军队，想要拿下来恐怕也要付出不小的上网。
二来平原部落既然能被那个“不愿透露姓名的公司”选为中间人，自然也是有靠山的。
说不定就是国内某个眼红柯尔特的军火巨头，他这边把平原部落抢了，回头就要惹一身麻烦。
没法讲价，又不便动手。
可是，勃朗宁转轮手枪又实在令人眼馋。
这可怎么办？
思来想去，卡尼终于想到了一个好办法——让士兵自费购买。
柯尔特手枪在军中已经有所装备，大多美国士兵知道这种枪的价值，肯定会有人愿意自费购买。
卡尼将军沉吟道：“好吧，真是遗憾……我们本来也没有批量添置新武器的计划，你们不能降价，那就算了吧。”
然后他话锋一转：“不过你们可以问问士兵们，也许他们愿意自费购买这种手枪。如果他们决定购买，我也不会阻拦。”
马哨闻言一怔。
他没想到是这个结果，卡尼居然让士兵自费购买。
不过想想也没什么好奇怪，五十美元的单价确实不便宜，是柯尔特的两倍，相当于农民三个月的收入，或者东部大厂工人一个月的血汗钱，搁谁都心疼。
士兵也心疼，但与自己的性命相比，五十美元也就不那么心疼了。
对于军官来说，装备的差距更多表现为成败，但对于基层的士兵而言，装备的差距往往就是生死之别。
所以，只要能意识到勃朗宁转轮手枪的优异性能，并且口袋里有足够的钱，绝大多数士兵必然会选择购买。
在真实的历史上也正是如此。
由于柯尔特手枪的优异性能以及昂贵价格，很多士兵都是自己掏钱购买的。
马哨对此当然无所谓，反正都是赚钱。
他当即安排了一些略懂英语的士兵，让他们给美军士兵推销勃朗宁手枪，五十美元一把，不降价。
他自己也加入了推销员的行列，亲自推销产品。
“这位上校，你好。”马哨走到一位上校军官面前。
“你好，阿尔伯特大酋长，我是亚历山大·多尼凡。”多尼凡与他握手，彬彬有礼。
马哨很少见到对印第安人也保持礼仪的白人，因而对他印象不错：“多尼凡上校，我想你应该需要这种手枪，像你这样的绅士，肯定不愿意背着笨重而迟钝的来复枪在战场上。”
“的确，勃朗宁转轮手枪看上去简直像是艺术品。”多尼凡的经济条件显然不错，说着就拿出几枚金币，“五十美元，对吗？”
“没错。”马哨将一把勃朗宁递过去，换来五十美元金币。
这时候另一个中校军官也过来，手里攥着五十美元纸币：“给我也来一把。”
马哨却道：“抱歉，先生，我们不收纸币，你应该知道这东西不太可靠。”
“好吧。”中校军官有点失望，他显然希望把手里的纸币花出去。
马哨接着问道：“中校，难道你不想来一把手枪吗？看看那些士兵，他们都已经在购买了。”
中校本来不太想购买，但看到一些士兵包括自己的部下都购买了手枪，感觉有点难堪，只好也买了一把。
交易没有持续多久。
想买手枪的人很多，但口袋里有五十美元的人却很少。
士兵们东借西借，也总共只有三百多人拿得出五十美元，用来换取一把勃朗宁转轮手枪。
尽管如此，这也为马哨带来了上万美元的净利润。
毕竟，一支转轮手枪的各种成本总共也就不到十美元，五十美元的售价有四十多美元都是利润。
马哨从来没有过这么轻松的赚钱经历，所以当目送着卡尼的军队继续向墨西哥出发的时候，他对接下来的圣菲之战充满了期待。
……
离开眠熊城，卡尼将军带着部队继续前往圣菲。
在快要抵达目的地的时候，他找来马戈芬：“如你所言，马戈芬先生，带上三万美元和你灵活的舌头，去说服阿米乔。”
“放心吧，卡尼将军。”马戈芬自信地说，面带笑容，“明天你就可以进入圣菲城了，今天不妨思考一下圣菲城未来的法律。”
马戈芬带着两个随从，很快抵达了圣菲城。
“你们是什么人？”圣菲的守卫拦住了他们的去路。
“告诉你们的阿米乔州长，他的老朋友詹姆斯·马戈芬来了。”马戈芬说道。
守卫们互相看了看，随即有一人转身进到城里通报，不一会就折返回来：“马戈芬先生，你跟我来吧，州长要见你。”
马戈芬笑了一下，随即便跟着士兵进入圣菲城，不多时就见到了州长曼努埃尔·阿米乔。
“好久不见，亲爱的马戈芬！”阿米乔是个小眼睛的胖子，他热情地欢迎道，与马戈芬拥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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