荒山野岭，幕天席地，孤男寡女……
然后这俩人，明显比昨天亲昵了。
燕赤霞好奇地盯着他们，下意识摸了摸鼻子，木炭的黑灰粘在鼻尖上都不自知。
一向大大咧咧，豪爽得像个汉子似的师妹，居然会有这幅羞羞答答的小女儿模样？
见许然一脸正人君子的样子，燕赤霞忍不住道：“那么，昨晚打完熊妖后，发生过什么？”
许然像是没听见似的，把烤热的半只烧鸡递给依偎在身边的张芸儿。
张芸儿却只撕下一只鸡腿，小声道：“我少吃点，要瘦下来。”
燕赤霞转过脸看向老王，眼神里写满你是过来人，“大师，真不会发生什么了吧？”
老王吐出嘴里的鸡骨头，撇撇嘴，“还能发生什么？一看俩人都还是雏……”
燕赤霞深吸口气，“这也能看出来？”
“怎么不能？”老王以前还真看不出来，随着人生阅历的增加，和佛法的日益精深，他现在懂了。
鄙视燕赤霞一眼，道：“你小子快三十了吧，修为那是真不错，可惜，也是个雏……”
“你……”燕赤霞有口难辩。
当面讲这种话题，张芸儿的脸红得像碳火，关键是人家大师说的都对！
她无奈地白了许然一眼，嘴里的鸡腿已经不香了。
……
吃罢早饭，收拾起帐篷，几人继续前行，因为张芸儿还无法御剑飞行（老王也飞不稳定，他就反复强调要迁就张芸儿），只好步行翻山，好在她体质极好，翻山的速度并不慢。
接近中午时，几人翻过了黑熊峰，按照蛇大蛇二的指引，走到山下便可以找到熊王谷了。
许然道：“你们兄弟二人就此回去吧，越往前越凶险，你们不仅帮不上忙，还容易招来杀身之祸，现在你们回去，还能过逍遥自在的生活。”
蛇大与蛇二对望一眼，蛇大躬身道：“大人，我们兄弟想追随您，希望您不要嫌弃我们修为低微，哪怕您只把我们带下山，我们去找原来的主人也好。
而且说句不该说的话，也许我们兄弟给您带路，早已经被人发现了，只要您几位一离开，我们就该倒霉了。”
见两个大汉眼巴眼望的看着自己，许然有点为难，两条蛇有情有义，顺手帮他们一把倒没什么，但山神的旨意却不好违背。
便道：“你们之前说，山神有禁山令，不允许你等私自下山，我与山神没交情，恐怕……”
“这倒不难，”一旁的燕赤霞也觉得两条蛇妖淳朴敦厚，收下做个仆人或徒弟也不错，接口道：“你与王大师在一起这么久，应该知道其中的规矩吧？”
老王哪知道什么规矩，翻了翻眼皮，道：“如此小事，本员外怎会想着对他说，你就别卖关子，直接讲给许贤弟听便是。”
见许然以目光询问过来，燕赤霞道：“按照我宗典籍记载，山神是上苍封赏的基层神只，统御一方的无主鬼怪，维持基本秩序。
所谓的禁山令，应该是特殊时期的约束而已，目的在于不让山间无主的妖魔鬼怪去人世作恶，因为所有无主的妖魔鬼怪都归山神所属，山神便要承担他们的一部分因果。
但若他们加入修仙宗门或势力，便不再是无主的妖物，他们的一部分因果关系也由所在的势力承担，所以只要你肯收留他们，他们便不再归山神所属，可不受禁山令限制。”
这说法许然倒是第一次听说，尽管如此，他还是有些犹豫，自己以后可能四海为家，满世界的闯荡，带着他们两个多有不便，而且自己身上的秘密众多，隐瞒起来也很麻烦。
见许然犹豫不决，老王眼珠转了转。
有两条蛇妖跟在身边，跑跑腿，打打杂，可比一般的丫鬟伙计强多了，而自己身上的佛法典籍多得是，对他们修行也有莫大好处，岂不两全其美？
笑道：“要不你们兄弟拜在我的门下如何？”
兄弟俩激动地望向许然，见许然点头，忙拜倒在老王的身前，“拜见大师……哦不，师尊！”
老王呵呵一笑，从怀里取出一部入门级的佛法，扶起他们道：“你们且下山去，到万溪镇侍奉你们的师娘，这部佛法送给你们，要勤加修炼，不可荒废。”
二妖接过薄册，视若珍宝，却疑惑地道：“师尊是出家人，我们如何会有师娘？”
“嗯？师尊的私事，岂是你们能过问的？”老王脸色阴沉下来，“不过师尊向来大度，你们问问也没关系。
这么说吧，跟我修行不需居于小节，以后你们肉可吃得，酒也可喝得，将来为师还要给你们找合适的妖怪做媳妇……”
蛇大蛇二顿时喜出望外，又深深鞠了一躬，“多谢师尊。”
打发走了蛇大蛇二，燕赤霞拉住老王，“大师，您说的都是真的？”
老王郑重点头，“本员外从不打诳语。”
……
没了牵绊，四人继续像山下走，刚入寅时便来到了黑熊岭下。
眼前果然出现一片林木掩映的山谷，细嗅之下，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妖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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