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早就跟你说过,把晋荣换掉,他在淮南东路,一旦战起,他根本撑不起来!”顾曦坐到顾瑾对面。
顾瑾烦恼的揉着太阳穴,“我跟你说过,那个时候不是时机。晋荣毕竟是永平侯府姻亲,又是老二举荐的,永平侯府不提,可老二的面子,你不能不理会。”
顾曦有几分不情愿的嗯了一声。
“本来,潘定山是极佳人选……”
“潘定山不行。
这事我跟你说过,潘定山提举茶马司多年,极精马政,他骑术好,懂马,还能砍杀马贼,战起之时,由他统总马匹的事,最合适不过。
我和他聊过,统总马匹这事儿,他极向往,他不能动。”顾曦打断了顾瑾的话。
“嗯,一旦战起,淮南东西路极为要紧,这两路的官员,年底之前,但凡不合适的,都要调换好。
这是我想到的几个人选,你回去跟守真,还有致和一起看看,挑一个人出来。
还有,宪司漕司帅司都由你挑选,现在的监司就不合适了,我的意思,晋荣就地转为监司,他这个人,虽说做事不行,却擅长挑毛病。
你回去和守真商量商量,看看是不是合适。”顾瑾拿了张纸出来,递给顾曦。
顾曦扫了一遍,收进袖筒里,和顾瑾又议了几件事,告辞回去。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临涣县的案子审结的很快,县令罗令言治下一连七起人命案,以及十二名人犯死在狱中,尸位素餐,撤了差使,革去功名。
隔天,陆贺朋再三修改,颇为得意的一篇文章,和罗令言曾祖母那份旌表,以及罗令言当初考翰林没考上的那篇文章,一起送到了新闻朝报报坊里。
陆贺朋将文章送到报坊,出来坐进家茶坊,喝了两三杯茶,往睿亲王府过去。
这篇文章,他写的时候,光顾着兴奋了,这会儿送进报坊,再出来,怎么想怎么觉得这好像不是小事儿,至少,得跟文先生打个招呼。
反正,他去不去打招呼,大当家的并不在意,睿亲王府也会知道。
文诚听了陆贺朋的禀报,还在掂量这件事的时候,那份旌表和两篇文章,已经送到了顾瑾面前。
新闻朝报是潘定江主理,这么一串儿三篇文章,占的版面可不少,就算版面少,事关官员,以及朝廷的旌表,报坊这边,也不敢自作主张,必定要送到潘定江面前审过。
潘定江看到文章,失笑摇头,这位大当家的,这份报复心,可真是不得了,这是趁他病,要他命的架势,好像有些过了,做人做事,还是要得饶人处且饶人。
嗯,这位大当家这样的心性,算了这两个字,最要不要从他这里说出去。
这篇文章,还是送到大爷那里,请大爷拿个主意最好。
顾瑾看完,沉着脸,出神良久,才吩咐潘定江,“这事儿,得好好议议。清风,去请潘相和伍相过来一趟。”
潘定江听顾瑾让人去请伍相和他父亲,一个怔神,犹豫了下,笑道:“李姑娘毕竟是位姑娘,心眼小点儿……”
“她可不小心眼。你记着,不要因为某位姑娘是位姑娘,某人是个女子,就心存轻视,女子的智慧见识,在男儿之上的,比比皆是。
听说你那个媳妇儿,就处处比你强?”顾瑾打断了潘定江的话,又带着几分玩笑,问了句。
潘定江顿时有些尴尬,“是。”
“我新得了饼好茶,你去撬开,等你父亲和伍相到了,给他们沏一碗尝尝。那边那根探花茶针,趁手好用。”顾瑾接着笑道。
潘定江唉了一声,想说什么,话没说出来,先笑起来,一边笑一边退到茶桌旁,挽袖子撬茶。
伍相和潘相到的很快,潘定江沏了三碗茶,一一端给三人。
“拿给他们看看,你坐下,好好听听。”顾瑾笑着示意潘定江。
伍相和潘相一目十行看完,合上一份旌表两份文章,看向顾瑾。
“你们先说说。”顾瑾笑着示意两人,端起茶抿了口。
“这份旌表,距今将近百年,事易时移,如今早已不是百年前礼崩乐坏的时候。这样对比,不合适。”伍相一向有话直说。
“是啊,事异时移,法亦当移,太平时节,当重礼重法。”潘相表示赞成。
“齐梁之战,迫在眉睫,若是战起,两位以为,这一战,要战多久?”顾瑾放下杯子,看着两人问道。
“咱们人悍马壮,兵骑上胜过南梁,可梁地比咱们富庶太多,两相比较,算是旗鼓相当,真要战起,唉。”伍相叹了口气,“这事儿,我跟潘相,杜相议过,只怕不是一年两年的事儿。”
“是啊。”潘相叹气点头。
“十年之内,能够初定天下,就是上天慈悲。”顾瑾神色黯然。
伍相沉默点头,潘相连声叹气。
十年,天下不知道要打成什么样儿了。
“咱们人悍马壮,初一战起,必定是咱们占上风,攻入南梁之后,粮草补给,就需用大量民夫运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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