即使隔了厚重的冬衣，查理搭在奥什莉肩上的手依旧能清晰触摸到她突出的骨骼形状。
这段时间以来，奥什莉内心的挣扎，查理看在眼里。
查理心中不禁生出一股同情：“奥什莉，我先送你上去。”
奥什莉死死攥住他的手，指尖泛白。
“我……”
“我知道，我知道。”查理忍着鼻酸轻拍她的背，“我们先上去，好不好？”
奥什莉依旧站在原地不动，神情恍惚的看着他。
查理不忍再与她对视，将脸转向一旁。
雨越下越大，在空中织成一张细密的网，笼罩一片阴霾。几人衣服全数被打湿，阴冷潮气侵蚀入骨。
“奥什莉。”伊桑眼睛一动不动盯着洛娅，口中喊了声。
奥什莉身子一怔：“伊桑……”刚要迈上前，伊桑的话又使他重燃的希望彻底湮灭。
“上去。”伊桑语气平稳，稳得甚至听不出感情，“先上去。”
查理能感受到奥什莉听完后全身都在颤抖。
“她看上去快不行了。”洛娅将脸转向奥什莉，深深看了她一眼，又转回来看住伊桑，“你先送他上去。”
伊桑紧咬住牙，直到后牙槽发酸，生生挤出两个字：“不要。”
“去吧。”
“可我喜欢的是你。”
伊桑听到自己的应答，和洛娅一样，声音不大不小，却正好都能让那个关键的人听到。
心像被狠狠剜掉一块，奥什莉捂住胸口艰难的喘着气，全身瘫软跌跪在了地上。
“奥什莉！”查理慌张的把她搀起来。
“伊桑，你够了！”查理冲着前面连头都不敢回的背影大吼，“你他妈才是懦夫！”
伊桑仍然无动于衷，站在那纹丝不动。
洛娅紧蹙起眉看着他。
“该死！”查理低咒了声，不顾奥什莉的挣扎，架着她走上楼。
经过洛希身边，洛希踌躇着上前：“奥什莉姐姐……”
奥什莉朝他点了点头，示意查理来就好。
“我送他上去。你……”查理说着转身看了眼洛娅，“跟着你姐姐回去吧……”
洛希张了张嘴，看了眼脸色苍白的奥什莉，最后还是点头：“好”。
踏上楼梯，奥什莉不住回头，心中存着最后的奢望。可直到上一层的楼梯挡住了视线，依旧没等来伊桑的回头。
几十步楼梯漫长得似乎永无尽头，一到门口，奥什莉头抵着墙滑坐在地上。
查理跟着在一旁蹲下身，手轻轻搭在她肩上，生怕稍重一点就会伤了她。
现在的奥什莉看上去脆弱得再经不起一点打击。
“伊桑有他的苦衷，你该知道的。”
奥什莉低垂下头，不说话，死死咬住下嘴唇，直到口腔中泛起血腥味。周身散发着绝望气息，太过浓重强烈，查理作为旁人都压抑得快喘不过气。
沉默了许久，奥什莉口中自言自语的低喃。
“那也是必须做的吗？那也是计划吗……”
“什么？”查理凑近些询问。
“你确定，伊桑没有动真感情吗……？”奥什莉抬起头，瘦得脱了形的惨白脸上不知是泪是雨，像是看着最后的救命稻草般望着他。
可查理却只能震惊的呆愣住，直直的看着她。
奥什莉见他迟迟说不出只言片语，无力的勾过嘴角，抖着肩笑起来。
“我一直在自欺欺人。查理，我是自欺欺人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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