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日傍晚的南海，海风阵阵吹拂。
夕阳余晖下的海面泛起一层朦胧的金光。
扶桑就站在海边，衣袂翩翩，犹如一尊不可侵犯的高大神只。
莫染不禁失笑，老娘也是跟神仙接过吻、约过会的人了，回去可有得吹了！
扶桑回头，见她在笑，问她：“想去海底看看吗？”
莫染奇道：“海底也能去？有龙宫吗？”
“什么龙宫？你这丫头尽说些我都不知道的。”扶桑疑惑道，“这海底只有一些海里精怪和奇珍异宝。越深处越是无人探寻过，找到宝贝的可能性越大。”
“哦，原来这个世界也没有龙宫和龙王啊。”莫染嘀咕道，“那我也要去！”
“好，不过你得等我一下，我去海里取玄玉冰晶，你含着玄玉冰晶才能和我一起下去。不然你承受不了海底的压力。”扶桑柔声解释，说完便消失在海面。
莫染找了处礁石坐下，乖乖地等着他归来。
半个时辰过去，扶桑还未回来，莫染等着等着趴在礁石上睡着了。
她做了一个梦，梦里有人问她：“你如今开心吗？还想回去吗？”
这个声音之前也出现在她梦里过，很熟悉，又很陌生。
奇怪的是听不出是何音色，也辨不出是何语气。
她犹豫了，半晌没有做答，只问道：“你到底是谁？”
那人又问：“我是谁不重要，重要的是，你是谁？”
“我，我是张颜。”
“对，你是张颜，可你偷走了莫染的人生，还过得不亦乐乎。你就是小偷！”
“你就是小偷。”这句话反反复复萦绕在耳边，压得她透不过气。
她想反驳却又无力反驳，是啊，无论是否是她自愿来到这个世界，可她现在不就是用着别人的身体拜师求艺，获得了神尊的亲睐么？
她异常坚定地朝着声音的方向说道：“不，我不是，我会回去的！在回去之前，我只想好好和师父道个别。我是在静待时机。”
过了一会儿，那人的声音又传过来：“可你舍得吗？砍了神木，若是扶桑被罚你会舍得下手吗？”
莫染不想和他多说，可无论怎样挣扎都醒不过来。
“不想回答就说明你舍不得，那你就一辈子别想回去了！”
此时，她看见她的母亲因忧伤过度晕厥过去正在被抢救。
她追着过去，手术室的门却关上了。
画面一点一点燃尽消失。
“这个世界是虚幻的，你真要为了虚幻的世界放弃真实的人生吗？”
闻声，莫染醒了过来。
这个梦似是在责怪她乐不思蜀，忘了她回旸谷的目的了。
这个世界真的是虚幻的吗？为何感受如此真实？
她缓缓起身，踩在沙滩上，一直走向海边。
她一头扎了进去，就这样扎进去好久，竟没有窒息感。
她又困惑了，这里不是真实的世界吗？难道只是濒死的张颜做的一场梦？
直到扶桑从海里出来，她才抬头，扶桑望着她满脸水珠，笑道：“你这傻丫头，等不及我想下去找我？”
她实话实说：“我只是想试试我会不会被淹死。”
扶桑拿出手帕替她擦干脸上和头上的水珠，叹道：“你是魔啊，又得本神君真传，怎么可能和凡人一样那么容易被淹死。”
对啊，张颜的世界里怎么会有魔呢？这里终究不是她的世界。
她呆呆地站着任由扶桑的手帕轻轻擦在自己的脸上。
擦净后，扶桑手中化出一颗晶莹透亮散发着淡淡白光的珠子，对她道：“这就是玄玉冰晶，张嘴。”
莫染听话“啊”地张开嘴，扶桑将玄玉冰晶放入她口中。
并嘱咐她：“别贪吃，这个不能吃，只能含在口中，知道了吗？”
莫染用舌头将玄玉冰晶顶到一边，右腮鼓起来像只仓鼠，她含糊道：“甜甜的，为什么不能吃？”
扶桑刮了一下她的鼻子，笑道：“若是吃了你就只能一辈子生活在海里了，无法上岸。”
莫染惊道：“这么恐怖？是不是吃了会长出鱼尾？和鲛人一样？鲛人可以上岸啊，我见过的。”
扶桑煞有其事道：“嗯，没错！还会长出鱼腮。”
莫染：“我怎么感觉你在逗我呢？”
扶桑神秘一笑，“不信啊？不信你试试？”
“算了吧，我不敢！”莫染妥协了，含着便含着罢。
扶桑牵着她的手，一起自海底深处而去。
片刻，两人到达南海海底。
莫染行走在海底，感觉与踩在陆地上没有区别。
她的周身围着一圈薄薄的结界，是扶桑防止身上被水打湿而凝成的。
海底深处一片漆黑，透不出一丝光亮。
只有莫染的脸因为含着玄玉冰晶的缘故发着光，活像个人体灯泡。
在海里开口说话也听不见声音吧？
虽是这么觉得，她还是忍不住开口：“师父，你让我含着玄玉冰晶该不会是为了照亮吧？”
结果没想到，她能听到自己说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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