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看她慌慌张张的，追着一个方向跑去，还以为出了什么事。
再看她如今的脸色，一副惨白，目光涣散失神，他怎么可能信她的敷衍。
慕念桐虚弱一笑，强作镇定说，“只不过是……认错人罢了。”
“认错人？”
陆景乔勾了勾唇，却也竟然没有再追问下去。
慕念桐回到家之后，坐在床上，蓦地望见摆放在床头柜上的相框。
相框倒扣在台面上，她走过去，轻轻地将相框拿了起来，玻璃表面已经支离破碎，纹路龟裂，已看不清相片。
她将相片取出来，照片里，是她和几个同学的合照，而站在最左边的，少年深情的眉眼，温柔如水。
……
犹然记得，在学校的露台上，她和他偷偷地翻越屏障。
坐在露台上，看着天上的星星，她萌生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想法。
“少卿……”
“嗯？”
她扭过头看他，不知为何，忽然想到一个问题，“假如有一天，我失去记忆了，你会怎么办？”
“失去记忆？”
“嗯，就是有一天，我忘记你是谁，叫什么名字，因为忘记了我们曾经在一起过，忘记了我们之间所有的过去。”
慕念桐又道，“你会怎么样？”
“怎么忽然想问这么问题？”容少卿戳她脑袋，“电影看多了？”
“就是忽然想到了而已嘛！怎么？这么问题有这么难回答嘛？”
容少卿拧了拧眉，不以为然地道，“还能怎么办呢？忘记了，也没关系。”
“忘记了你，就等于忘记了我们之间过去的感情，我不喜欢你了，你怎么办？”
她很好奇，他会怎么做。
容少卿忽然转过眸望向她，深邃的眼眸，流光潋滟，他蓦然地道，“如果你真的忘记了我，那么，我就会重新追你，直到把你追回来，追到手为止。”
慕念桐心跳骤然而止。
“你……”
他凑近了她，目若寒星，深深地凝视她，一字一顿。
“直到你，再像失忆前那样，爱着我，不可自拔。”
……
“嘶——”
慕念桐一脸麻木地将相片撕裂成两半，紧接着，将破碎的相片重叠，直到撕成碎片。
她忽然翻箱倒柜，笔记本的书页里，盒子里，钱包里……
她疯了似得翻出了所有有关于容少卿的相片，紧接着，又像是失心疯了一样，将所有的照片，纷纷都撕碎了！
“哗啦——”
“嘶——哗啦——”
她不顾一切地撕碎着，伴随着她的动作，仿佛脑袋里，容少卿温柔的笑靥，也逐渐得支离破碎，难以拼凑。
慕念桐回过神来时，脚下踩着一片狼藉，撕碎的照片在地上铺成了壮观的景象。
所有的照片都在这里了。
所有的记忆也都在这里了。
如今，已经成了碎片。
若是可以的话，她也希望把心里关于他的记忆，撕成碎片。
她深吸了一口凉气，豁然拉开了窗帘，将落地窗打开。
一阵晚风拂来——
地上的照片一片片得被晚风席卷而去，飞扬在空中，犹如雪絮一般，在夜空中不断沉浮，直至飘去远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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