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音刚落，大将完颜宗弼猛地出列，铁甲铿锵作响：“宋人狡诈，必是暗中指使！当立即发兵南下，先破宋军，再问罪西夏！"
另一侧，文臣韩昉冷笑：”宗弼将军此言差矣。西夏若真与宋勾结，何必让西夏人进入宋境？此必是宋人离间之计！"
争论愈烈，完颜晟突然抬手，殿内霎时寂静。
"西夏，弹丸之地。“他声音低沉，却字字如铁，”李乾顺懦弱无能，杀我一个使者，有何意义？"
完颜宗弼急道：“可若不惩处，他国岂不轻视我大金？"
完颜晟目光扫过群臣：”宋军火器犀利，此时贸然开战，胜算几何？"
无人应答。
他缓缓起身，“传朕口谕——赐西夏盐铁三千斤，再派使节安抚李乾顺。"
完颜宗弼愕然：“陛下！这……"
"记住。“完颜晟冷笑，”猛虎捕食前，总要先收起爪子。"
"完颜晟竟未动怒？"林木森盯着密报，眉头紧锁。
柳如玉轻声道："金国使节已再赴西夏，还带了赏赐。"
林木森指尖敲击案几，忽然冷笑："示敌以弱……老狐狸这是要憋大招啊。"
"完颜晟压下调兵奏疏，反赐西夏盐铁三千斤，言'共御南寇'"柳如玉递上参汤时，发现帝王眉间皱纹比平日更深：“陛下，完颜晟这是……以退为进？"
"不。"林木森突然冷笑，“是在饲虎。"
他猛地起身：”传韩世忠，黄河沿线增派斥候！再令张孝纯盯死金国辽东驻军动向！"
三日后，金国辽东军开始秘密向居庸关移动，而西夏边境的宋军火铳已全部褪去炮衣。
就在三国边境暗流涌动之际，没藏雪棠秘密地来到汴京。林木森特意将她安顿在汴京城外的艮岳里。
林木森策马行至园林正门时，暮色已沉。这座耗费大宋六年国库岁入的皇家园林，此刻在晚霞中显出一种近乎狰狞的奢靡。
太湖石堆砌的万岁山高耸入云，山体上嵌着从江南千里运来的奇花异木，山巅的绛霄楼金顶映着残阳，恍若血染。
“陛下很久没有来艮岳了！“总管艮岳的老宦官跪在门前颤声说道。
"嗯。"林木森摩挲着马鞭，眼底晦暗不明。三年前他刚穿越时，曾翻过户部账册。为运一块"神运昭功石"，漕船沉了七艘，民夫死了三十余人。
“穷极人巧！”林木森骂了一句。
穿过金丝楠木打造的蟠龙牌坊，眼前景象令久经战阵的帝王都呼吸一滞：
艮岳的水系都是人工开凿的，曲江蜿蜒十里，江底铺着南海贡来的砗磲碎壳，月光下泛着幽蓝荧光
花木也都是从闽南移栽的，百年的荔枝树竟挂了果（每株下埋十口暖缸，以炭火模拟岭南气候）。
孔雀苑里三十对蓝孔雀的尾羽，每日由宫女用珍珠粉养护。鹿园里的梅花鹿居然是用掺拌了人参的饲料喂养。
“陛下，这处漱玉轩。“老宦官指向水榭，”是专门给西夏王妃预备的。"
没藏雪棠的居所临水而建，其奢华更甚。漱玉轩的梁柱皆用交趾国进贡的沉香木（一斤值十金）。窗棂都镶嵌着高丽进贡的明瓦半透明贝壳薄片）
寝榻则以整块和田玉雕成，纹饰是失传的“透雕三层球”技法。案上琉璃盏里盛着岭南鲜荔枝（八百里加急运来）。
漱玉轩外的连廊与一浴池相通，池底铺满鸽卵大的蓝田玉卵石。引的是万岁山温泉，水龙头纯金打造，作螭首衔珠状
"好一个艮岳！“林木森歪嘴笑了笑，”朕的将士在燕云缺医少药时，这园子里却拿人参喂鹿？"
地上的金砖走在上面居然可以发出紧贴之声，林木森蹲在地上，看着地砖上刻的字——"宣和四年，苏州匠户赵阿大率子凿"。
柳如玉轻声道："当年为赶工期，累死的工匠都埋在假山下。"
"传旨。"帝王声音冷硬，"明日开始，艮岳只维持基本的修葺维护，别的......"他摇了摇头，“都裁撤了！”
林木森瞥向漱玉轩，"至于这里……等雪棠走后再说吧！"
当夜，没藏雪棠缓缓走下浴池，抚摸着浴池边的金螭首，龙眼里嵌着的夜明珠，给整个浴池镀了一层薄薄的银灰色。
池水蒸腾，夜明珠的冷光透过水雾，在没藏雪棠的肌肤上镀了一层银辉。她缓缓涉水而行，水波在她腰际荡开涟漪，金丝纱衣浸透后紧贴着曲线，恍若第二层肌肤。
林木森半倚在池边，双臂舒展搭在汉白玉池沿上，胸膛在水面若隐若现。他含笑望着她走近，眼底却沉着政客特有的锐利。
"陛下好雅兴，"没藏雪棠指尖划过水面，带起一串晶莹水珠，"在这等地方谈军国大事。"
"地方不重要。"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腕，将她拉近，"重要的是——谈事的人。"
她的膝盖缓缓抵上他的腿侧时，林木森突然开口："李乾顺要多少盐？"
"每月三千石，“她俯身，唇几乎贴上他的耳垂，”但臣妾以为……“手指滑入他散开的发间，”两千石足矣。"
水花轻响，他猛地翻身将她压在池壁，玉石的凉意透过背脊：“为何减量？"
"盐多则价贱。”她仰头承受他落在颈间的吻，声音却清楚得可怕，“陛下既要拿捏西夏……总得让饿着的人……嗯……永远差一口才听话。"
他低笑，齿尖磨过她锁骨：”那铁器呢？"
"禁运，"她突然缠上他的腰，双腿如锁，”但允许……哈……民间以旧换新。"
这个动作让两人同时闷哼一声。水波剧烈晃荡，映在穹顶的明珠光晕碎成一片银星。
"聪明，"他喘息着扣住她的后颈，”让西夏兵器……逐步变成宋制规格？"
她咬唇点头，突然被他托着腰举出水面。晶莹的水线顺着她绷紧的足尖滴回池中，像断了线的珍珠。
当最后一项条款在喘息中敲定时，没藏雪棠突然攥住池边金螭首。龙牙硌进掌心，疼痛让她声音发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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