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芳见状,急忙过来劝说王猛。她看着月光下王猛那绷得像一块铁、眼神里燃烧着骇人怒火的背影,还有他手里那把被磨得寒光闪闪、在夜色中发出渗人冷光的斧头,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。
她太了解王猛的脾气了,性子直,容易冲动,尤其是现在刚子哥刚死,外面又传着那么难听的话,他肯定气疯了,搞不好真能干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来!
“猛子哥!猛子哥你干啥呢!”小芳几步跑过去,声音因为紧张和恐惧而发颤,她伸手想去夺王猛手里的斧头,却又不敢真的去碰那锋利的刃口,“你快把斧头放下!你这是要干啥呀!”
王猛像是没听见,依旧一下一下,用力地、机械地磨着斧头,磨刀石和斧刃摩擦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。他的眼睛死死盯着斧刃上反射的月光,那光芒映在他赤红的瞳孔里,像是两簇跳动的鬼火。
“猛子哥!你听见没有!”小芳急得快要哭出来,她转到王猛面前,挡住他的视线,声音带着哭腔,“你把斧头放下!咱们不能这样!不能啊!”
王猛的动作终于停了一下,他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,看向小芳,那眼神里的疯狂和痛苦让小芳心头一凛。
“不能这样?那要怎样?”王猛的声音嘶哑干涩,像是砂纸摩擦,“刚子哥就这么白死了?你没听见外面那些畜生放什么屁吗?他们说刚子哥活该!说咱们家晦气!说咱们自找的!吴为民那帮杂种把刚子哥逼死了,他们还在那儿笑!还在那儿泼脏水!你让我怎么忍?!我这就去劈了他们!劈死一个够本,劈死两个赚一个!”
他说着,情绪又激动起来,握着斧头的手青筋暴起,就要往外冲。
“王猛!”小芳吓得魂飞魄散,再也顾不得害怕,猛地扑上去,双手死死抱住了王猛握着斧头把的胳膊,用尽全身力气往后拽,“你疯了!你清醒一点!你不能去!你去了能怎么样?你能把那些说闲话的人都杀了吗?你能杀了吴为民吗?你杀了他们,你自己怎么办?秀英婶怎么办?玉珍婶怎么办?这个家怎么办?!”
她一边哭喊,一边用力摇撼着王猛的胳膊:“刚子哥已经没了!你要是再出点什么事,这个家就真的散了!彻底散了!你想让秀英婶白发人送黑发人,一个接一个吗?!你想让刚子哥死了都闭不上眼吗?!他拼命保护这个家,不是让你去送死的!”
小芳的话像一盆冷水,带着尖锐的冰碴,狠狠浇在王猛被仇恨烧得滚烫的头顶。他浑身一震,往外冲的势头停了下来,但身体依旧绷得紧紧的,像一张拉满的弓。
“那你说怎么办?!难道就这么算了?!让刚子哥白死?!让那些王八蛋继续逍遥快活?!我不甘心!我死也不甘心!”王猛低吼着,泪水终于还是混着愤怒和不甘,冲出了眼眶。
这时,一直在屋里守着赵刚遗体、也被外面动静惊动的秀英和李玉珍也互相搀扶着走了出来。看到王猛手里的斧头和小芳死死抱着他的样子,秀英本就苍白的脸上更是没了半点血色,李玉珍也吓得捂住嘴,差点叫出声。
“猛子!我的侄儿啊!你这是要做啥呀!”秀英踉跄着扑过来,一把抓住王猛另一条胳膊,声音抖得不成样子,“你快把斧头放下!快放下!你要是再有个三长两短,你让你妈……你让婶还怎么活啊!”
李玉珍也流着泪上前,哭着劝:“猛子,好孩子,听婶一句劝,把斧头放下……咱们家现在已经这样了,不能再添乱了……刚子走了,咱们心里都跟刀割一样,可是……可是你再冲动,再出事,那不是要了秀英姐的命吗?”
两个长辈的眼泪和哀求,像最沉重的枷锁,套在了王猛几乎要被仇恨撑爆的心脏上。他看着秀英那仿佛一夜之间全白了的鬓角,看着她那因为极度的悲痛和恐惧而浑浊无神的眼睛,看着她抓住自己胳膊的、枯瘦如柴、不停颤抖的手……他胸口那股想要毁灭一切的怒火,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堵住了,烧得他五脏六腑剧痛,却无法发泄。
“婶……”王猛的声音一下子哽住了,手里的斧头“当啷”一声,掉在了脚下的泥地上。他双腿一软,几乎要跪倒,被小芳和秀英死死架住。
“猛子,婶知道你心里苦,知道你恨。”秀英紧紧抱着王猛,眼泪滴在他的肩膀上,“婶也恨!恨不得把那些害了刚子的人千刀万剐!可是……可是咱们不能啊!咱们是平头老百姓,咱们拿什么跟人家拼?你拿着斧头去,除了把自己搭进去,还能有什么用?刚子要是知道了,他在九泉之下能安心吗?”
李玉珍也抹着眼泪说:“是啊,猛子。眼下……眼下最要紧的,是把刚子的后事安排好,让他……让他入土为安啊。孩子孤苦伶仃地来,咱们不能让他再孤苦伶仃地走,连个安稳的归宿都没有。这比什么都重要!”
入土为安……王猛抬起头,望向堂屋里那盏在夜色中摇曳的长明灯,望向灯光下那盖着白布的轮廓。刚子哥还躺在那里,冰冷地躺着。是啊,他现在最应该做的,不是去拼命,而是送刚子哥最后一程。让他走得体面,走得安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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