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靠在岩壁的窄缝里,腿上的布条已经浸了湿气,脚踝一碰就抽着疼。古镜贴在胸口,不再发烫,可那股牵引力还在,像根细线从东南方向轻轻拉着。
白泽站在外面,耳朵朝林子深处偏了一点。他没动,也没说话,但我能感觉到他在听。
远处没有哨声了,连虫鸣都少了。这片林子像是被什么压住了声音。
我深吸一口气,把手指按在心口。灵流很微弱,但还在。我试着顺着它往下引,不是为了跑,也不是为了躲,只是想让它稳下来。疼痛还是钻上来,可比刚才好了一些。
“你能走吗?”白泽低声问。
我点点头,撑着石壁慢慢起身。脚刚落地,膝盖一软,差点跪下去。我咬住嘴唇,硬是把身子挺直。
“别急。”他说,“他们找不到这里,只要你不动用灵力。”
我从背包里摸出水囊,拧开盖子,用指头蘸了点水抹在额头上。凉意让我清醒了些。然后我把剩下的水倒在掌心,轻轻拍在古镜边缘。
镜背的纹路动了一下,比之前快了一丝。
我盯着它看,心里忽然有个念头——它是不是也在适应我?就像我在学着控制灵流一样。
我把镜子举到眼前。昏暗中,镜面泛起一层极淡的金光,几乎看不见,可当我集中注意力时,那光就亮了一点,像是回应。
白泽走近一步,低头看了看。“它认你了。”他说,“以前只有碰到符印才会这样。”
我没说话,只是把镜子攥紧了些。
我们开始往东南走。每一步都慢,我得靠着树干借力,脚尖先试探着落地,再一点点把重心移过去。白泽走在前面半步,蹄子落在厚苔上,几乎没有声音。
林子越来越密。树干挨着树干,枝叶缠在一起,遮得连月光都透不下来。我抬头看了几回,根本分不清哪是天哪是树影。
“你看得见路吗?”我小声问。
“看不清。”他说,“这里的气息太沉,我的感知被压住了。”
我没有回答,只是一步步往前挪。脚下的苔藓很厚,踩上去软而均匀,不像之前有枯枝或坑洼。我忽然想起逃命时用过的办法——越是没人来的地方,地面越完整。
“我们跟着苔藓走。”我说,“哪里最平,就说明最少人踩过。”
白泽顿了一下,看了我一眼。“对。避开那些断枝和压痕。”
我们换了个方向,专挑绿得最匀的地方走。有时候得绕大圈,有时还得从两棵树中间挤过去。背包蹭在树皮上发出沙沙声,我每次都停下来听一会儿,确认四周没动静才继续。
不知走了多久,古镜突然热了一下。
不是烫,是温热,像太阳晒过的石头。我把它拿出来,发现镜面边缘的金光变得更明显了,而且正对着前方一块巨岩。
那岩石半埋在藤蔓里,表面长满了青绿的苔,可中间有一道直缝,像是被人凿出来的。
“那里不对。”白泽走过去,用前蹄轻轻碰了碰石面。
一瞬间,他鹿角上的光闪了下,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。
“封印。”他低声道,“古老的,比山还老。”
“能打开吗?”
他摇摇头:“不是靠力气。上面刻的是‘守界文’,只有带着信物的人才能破。”
我立刻明白过来,把古镜贴上去。
镜背刚碰到石头,整块岩壁就微微震动起来。藤蔓自动向两边滑开,露出一道石门。门上刻着五个圆环,每个环里都有不同的图案:一个像火焰,一个像水流,一个像风旋,一个像山形,最后一个空着。
古镜的纹路正好对应第一个环。
石门缓缓裂开一条缝,里面黑得看不见底。
我和白泽对视一眼,他率先迈进去,我扶着门边跟上。
里面的空气很静,不冷也不闷,就是让人呼吸时觉得格外清晰。墙上有些浮雕,但积了厚厚一层灰,看不清内容。
我从水囊倒出一点水,用手指沾了,在中央最大的一面墙上轻轻擦了几下。
灰尘散开,一幅壁画露了出来。
画中央站着一个人影,双手张开,五枚符印象征性地环绕在他周围。上方是北斗七星的排列,下方则是各种野兽低头伏地的模样。每一枚符印都连接着一条线,最终汇入那人胸口的位置。
最让我心跳加快的是——第五个符印的形状,竟然和我怀里的碎片轮廓完全一致。
“这是……”我指着画,“这就是我们要找的东西?”
白泽盯着壁画看了很久,才开口:“这不是归家的路标。”
我转头看他。
“这是重启的仪式。”他说,“当五印合一,天地重定。”
“什么意思?”
“意思是,你不是第一个来到这里的人。”他声音很轻,“但你是第一个能看清这幅画的孩子。其他人来了,看到的只是乱石和荒草。”
我愣住了。
“为什么是我?”
“因为你的心还没被规则填满。”他看向我,“孩子看得见大人看不见的东西,因为你们还不知道什么叫‘不可能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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