阳光明媚,铺洒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,驱散了残余的薄雾。海面如同磨砺的明镜,先前那令人窒息的迷雾、诡谲的触须、沉船的阴影,仿佛只是一场梦魇。然而,小江宓手中紧握的蓝金晶石,内部蕴含着星云流沙般的神秘光彩,以及他眉宇间更加凝实、泛着水波微光的金色印记,都在无声地诉说着方才遭遇的真实。
船老大和两名水手躺在船底,呼吸粗重,脸上犹存惊魂未定的痕迹。他们虽不解碎片、黑井以及“归”字的深意,但深知自己是从死神手中逃脱,全赖两位仙师和那位看似柔弱却暗藏奇力的孩童。
蓝忘机细心地诊视了小江宓的脉象。孩子的呼吸平稳,体温适中,体内的灵力虽然较往日强劲数倍,却平和而协调,新融入的深蓝碎片与原本的血脉以及“坤元镇岳”的土灵之力相辅相成,形成了一种和谐而圆满的平衡。孩子的小脸更加红润,睡颜安详,如同沉浸在甜美的梦境之中。
“无碍。”蓝忘机收回了灵力,对魏无羡轻轻摇头,“气息相融,反而相得益彰。这玄冥之体,似乎与‘水’属镇海石碎片有着难以置信的契合。”
魏无羡松了一口气,将小江宓重新抱好,指尖轻触孩子眉心的印记,感受到其中涌动的强大力量。“这孩子,来历似乎比我们想象的更加不凡。”他低笑,目光落在融合后的晶石上,“‘归’……他与这碎片似乎有着不解之缘,或许,他的血脉与之遥相呼应。这场归墟之旅,仿佛是一场期盼已久的重逢?”
蓝忘机目光深沉,望向远方海天相接之处。青鸟石的指引之光再次明亮而坚定,直指归墟的方向。“镇海石碎片散落各方,这片却在此形成迷雾绝域,囚禁亡魂,还伴随着一口似乎连通归墟之力的‘黑井’守护。碎片离,异象消。”他缓缓道来,“或许,碎片的存在本就是为了镇压或疏导归墟外泄之力。碎片失位,力场失衡,遂成险境。”
魏无羡沉思:“言之有理。就如同北渊海眼的‘北渊星魄’,守护的是‘噬’的通道。这深蓝碎片,真的可能就是归墟的某种‘溢出的吞噬之力’。那黑井的吸力,仿佛要将一切拖入归墟深处……如今,碎片被宓儿归位,这迷雾海的威胁或许将逐渐消散,但归墟本身的状况……”他的神色变得严肃,“需要更多碎片来维持平衡的地方,或许不止这一处。如果我们集齐所有碎片,是否会破坏现有的平衡,引发更大的危机?”
这个问题,是他们此前未曾深思的。寻找镇海石碎片是为了抵御“噬”的威胁,但如果这些碎片是维持归墟乃至整个世界平衡的关键,那么收集它们的行为,就可能成为一把双刃剑。
蓝忘机沉默片刻,然后说:“唯有了解全局,方能做出明智决策。归墟之行,势在必行。”他看向魏无羡,“而且宓儿与碎片的共鸣,或许正是天意所在。”
魏无羡点头:“确实如此。既是天意,我们便不能半途而废。只是接下来,我们得更谨慎行事。”他抚摸着陈情,“虽然雾海已散,但那‘雾魇’……蓝湛,你是否觉得,它们吸取灵力的方式,与‘噬’的侵蚀有几分相似?”
蓝忘机点头:“虽然形态各异,但本质相通。都是以生灵之力为食。迷雾海或许只是‘噬’力外泄,经过归墟与碎片的力场扭曲后形成的衍生险境。这样的地方,或许并非仅此一处。”
两人正低声交谈,船老大终于恢复过来,战战兢兢地站起来,向蓝忘机和魏无羡连连道谢:“多谢两位仙师救命之恩!小老儿有眼无珠,先前多有冒犯……”
魏无羡挥手示意他起身:“行了,起来吧。我们还需你驾驶小艇前往归墟。现在方向已明,尽快启程才是。”
船老大应声而起,与两名水手忙碌地检查小艇,调整风帆。尽管小艇简陋,但海面平静,风向顺畅,加上青鸟石的指引,航行起来反而更加稳健。
接下来的几日,航行顺利。天气晴朗,海况平静,偶尔可见远处的岛屿或商船,都远远避开了。小江宓在沉睡一天一夜后醒来,神采奕奕,眼神更加清明,对那日的经历虽然记忆模糊,却紧握着蓝金晶石不愿放手,不时对着晶石内部的旋转星云流沙沉思。
魏无羡和蓝忘机则抓紧时间调息,同时深入研究融合后的晶石和小江宓血脉的变化。他们发现,这晶石不仅能发散净化和镇压的波动,在小江宓无意识的引导下,还能主动汇聚和调理周围的水灵之气,甚至对周围海水的流动产生微妙的影响。这无疑是个积极的发现,在充满危机的归墟海域,任何增加掌控力的因素都意味着更多的生存机会。
第七日清晨,站在船头的魏无羡突然眯起了眼睛。他注意到前方海面泛起微妙的变化,波光闪烁之下,似乎潜藏着一种神秘的节奏。魏无羡迅速掏出青鸟石,只见其散发出的光芒比以往更为璀璨,直指海中某个深邃莫测的所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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