尤翟文站在城头上,望着蒙古士兵撤退的方向,脸上没有丝毫喜悦。
他知道,这只是旗牌台吉的第一波试探,真正的大战,还在后面。
他转身,对着身边的柳中军道:“中军,赶紧组织弟兄们清理战场,救治伤员,补充火药。
另外,派斥候去盯着鞑子的动向,一旦有动静,立即回报。”
“诺!”柳中军转身去安排了。
卫所军户王二柱靠在垛口边,大口大口地喘着气。
他的棉甲上沾着血迹和硝烟,手臂因为长时间握着火枪而酸痛不已。
什长走到他身边,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好小子,第一次上战场,没掉链子。”
王二柱笑了笑,却觉得眼眶有些发热。他看向城墙下,套虏的尸体堆在雪地里,像一堆堆黑色的石头。
他想起了刚才被箭射中胸口的那名士兵,想起了他喊“娘”的声音,心里一阵难受。
“什长,”王二柱低声问道,“咱们……能守住庆阳吗?”
什长抬头,望向庆阳府城的天空。
天空是灰蒙蒙的,像一块巨大的铅块,压得人喘不过气。
他沉默了片刻,然后坚定地说:“能。只要总爷和标营兄弟在,只要咱们弟兄们齐心,就一定能守住。别忘了,这是咱们的家。”
王二柱点了点头。
他看向钟楼的方向,杨肇基模糊的身影正站在钟楼上,望着套虏军营的方向,身影在寒风中显得格外挺拔。
他突然觉得,心里踏实了许多——有这样的总爷,有这样的弟兄,庆阳府城,一定能守住。
城头上,士兵们开始清理战场。他们将阵亡同伴的尸体抬下城墙,用白布裹好,送到城内的祠堂里。
将蒙古士兵的尸体拖到城墙下的空地上,堆成一堆,洒上石灰,以防瘟疫。
然后用雪将城头上的血迹擦掉,再铺上一层干草,防止结冰滑倒。
城内的百姓们也来了。
他们提着热汤和干粮,送到城头上,给士兵们取暖。
一个年轻的妇人抱着一个襁褓,走到王二柱身边,将一碗热姜汤递给他:“小兄弟,喝点姜汤暖暖身子。你们守住了城,我们才能安心过年。”
王二柱接过姜汤,碗边烫得他手指发麻,心里却暖暖的。
他喝了一口,姜汤的辛辣瞬间传遍全身,驱散了身上的寒冷。
他看着妇人怀里的襁褓,里面的婴儿睡得正香,小脸蛋红扑扑的。
“嫂子,放心吧。”王二柱说,“我们一定守住城,不让鞑子伤害你们。”
妇人笑了,眼里闪着泪光:“好,好。婶子等着你们凯旋。”
远处的蒙古军营里,猛可什力正跪在旗牌台吉的大帐前,低着头,不敢说话。
大帐里,旗牌台吉坐在一张铺着虎皮的椅子上,手里拿着一把弯刀,刀鞘上镶嵌着宝石,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光。
帐中各部首领也都对猛可什力怒目而视!
一副要将猛可什力生吞活剥的模样。
“废物!”
明爱见状,猛地上前踢了猛可什力一脚。
“五千人,五十多辆楯车,连庆阳府的城墙都没摸到,还损失了五百多人!你怎么跟济农交代?”
猛可什力浑身发抖,头埋得更低了:“台吉,明军的火炮太厉害了,佛郎机炮能打百步远,还有更厉害的重炮,能打三百步远,一发炮弹就能摧毁一辆楯车,威力极大。咱们的楯车根本挡不住……”
帐中各部首领沉默了。
他们在战场上也见到明军重发贡炮的威力,一百五十步实心铁弹能轻松穿透猛可什力的楯车。
“你起来吧。”
旗牌台吉的语气缓和的道:“不是你的错,是我低估了杨肇基。”
他站起身,走到大帐的门口,望着庆阳府城的方向。
远处的城池在雪地里像一头沉睡的巨兽,安静得让人心里发怵。
他原本以为,庆阳府是座孤立的孤城,守军不足一万,三日之内必能攻破。
没想到杨肇基竟然把这座城打造成了一座铁堡垒。
“猛可什力,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,下午你带前锋军再攻一次,这次无论如何都得把楯车推进到城墙下架上云梯。我将亲自带攻城主力在你身后!”
“是!”猛可什力忙应道!
下午的攻城一开始就激烈异常!
猛可什力又收拢了五六十辆盾车,冒着城上的炮火在弓箭手的掩护下不顾伤亡拼命往前冲。
虽然城上明军在尤翟文的指挥下拼命开炮射箭还击。
但套虏的人太多了,还是有不少楯车抵近了城墙筑起临时掩体。
楯车后紧跟“爬城队”,士兵携带云梯、铁钩,身披双层甲胄(内棉甲、外铁甲),攀城时以刀斧砍凿城砖,或用铁钩钩住城垛向上攀爬。
“滚石!砸!”尤翟文下令道。
城头上的百姓也加入了战斗,老人和妇女搬着滚石和木头,递给士兵,青壮年则拿起刀枪,守在垛口旁边,只要有蒙古士兵爬上来,就一刀砍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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