剑尖抵喉,寒气刺骨。
墨玄看着战尘冰冷的眼神,脸上最后一丝伪装褪去,只剩下坦然与复杂。他缓缓抬手,示意自己没有恶意,声音低沉:“你猜得没错,我与冥王,确实有关系。”
战尘没有说话,只是眼神更冷,剑峰又靠近了一分。
“我是他的亲弟弟,墨玄。”
一句话,如惊雷般炸响在战尘耳边。他瞳孔骤缩,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中年男子——冥王的亲弟弟?叛出冥域的,竟然是冥王的胞弟?
“不可能!”战尘失声说道,“你若真是他弟弟,为何要叛出冥域,还要破坏他的计划?”
墨玄苦笑一声,似乎早已预料到他的反应:“很荒谬,对吧?但这是事实。我们虽是一母同胞,道却截然不同。他嗜杀成性,视生灵为草芥;我……却还想守住冥域最后一点生机。”
他缓缓讲述,声音带着回忆的沧桑:
“上古时期,冥域并非如今这般死寂。那时虽也有死气,却有轮回秩序,生灵死后魂归冥域,经轮回之力洗涤,或入轮回,或留冥域修行,各司其职。直到我兄长,也就是如今的冥王,偶然得到一本上古禁典,修炼了‘噬魂魔功’。”
“那功法需以生灵魂魄为食,才能快速提升修为。起初他只是暗中吞噬一些低阶怨灵,后来胃口越来越大,开始将主意打到了东域生灵身上。父亲,也就是上一代冥王,发现后试图阻止,却被他残忍杀害,夺了冥王宝座。”
“我拼死反抗,却不是他的对手,只能带着少数忠于父亲的旧部叛出冥域,从此过上颠沛流离的生活。这些年,我一直在暗中积蓄力量,寻找破坏他计划的机会。噬魂坛以万灵骸骨为基,是他魔功的关键,我自然要毁了它。”
战尘静静地听着,心中波澜起伏。这段秘闻太过惊人,他需要时间消化。
“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些?”战尘问道,剑尖依旧未移。
“因为我需要东域的帮助。”墨玄直视着他的眼睛,“仅凭我一人,无法推翻他的统治。他的噬魂魔功已臻化境,若再让他吞噬界壁本源,突破到那传说中的‘灭界境’,不仅东域会毁灭,整个三界轮回都会被他搅乱。”
“我凭什么信你?”
“就凭我与他不共戴天之仇,就凭我毁了噬魂坛,断了他最快提升实力的途径。”墨玄说道,“你可以将我拿下,交给无尘子他们审问。以他们的修为,不难看出我是否说谎。”
战尘沉默了。墨玄的眼神坦然,没有丝毫作伪;而且他若真想害自己,在冥域有无数次机会,不必等到现在。
最重要的是,墨玄的话,解释了许多疑点——他为何对冥域如此熟悉,为何能轻易找到噬魂坛的弱点,为何冥王最后没有追杀……或许,冥王对这个弟弟,也有着复杂的情感。
“我可以带你回隐仙谷,但在此之前,你必须接受我的禁锢。”战尘缓缓收回剑,却催动轮回定界珠,一道灰光飞出,缠绕在墨玄身上,“若你有任何异动,这轮回之力会瞬间将你重创。”
墨玄坦然接受:“理所应当。”
战尘不再多言,带着墨玄,朝着隐仙谷的方向飞去。
一路上,两人都很沉默。战尘在思考墨玄话语的真实性,以及其中蕴含的巨大信息量;墨玄则闭目养神,似乎在积蓄力量,又像是在思索着什么。
回到隐仙谷,战尘直接将墨玄带到了守界殿。无尘子、木老等四位破界境强者,以及柳清鸢、石破天等人都在。
“战尘,你回来了!”柳清鸢看到他,眼中闪过一丝惊喜,随即注意到他身边的墨玄,以及墨玄身上的灰光,“这位是……”
“他说,他是冥王的亲弟弟,墨玄。”战尘开门见山,将墨玄的身份和他讲述的秘闻,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。
殿内一片哗然。
“什么?冥王的弟弟?”石破天瞪大了眼睛,满脸不可思议。
无尘子等四位老怪物脸色凝重,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墨玄身上,强大的神念如同潮水般涌入他体内,探查着他的底细。
墨玄坦然承受,没有丝毫反抗。
片刻后,无尘子收回神念,眼中闪过一丝复杂:“他说的是真的。他体内的气息,确实与冥王同源,只是更加纯粹,不含那股噬魂的魔性。而且,他的灵魂深处,烙印着冥域皇族的印记。”
得到无尘子的确认,众人心中的震惊更甚。
“墨玄阁下,你真的愿意与我们合作,对抗冥王?”木老问道,语气中带着审慎。
“是。”墨玄点头,“我不仅愿意合作,还可以提供冥域的布防图、冥王的弱点,以及他隐藏的几处秘密据点。只要能推翻他,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。”
“冥王的弱点?”战尘心中一动。
“他修炼噬魂魔功,虽威力巨大,却有一处致命缺陷。”墨玄说道,“每月十五月圆之夜,他体内的魔功会出现短暂的紊乱,那时他的实力会下降三成,是攻击他的最佳时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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