妈,他是不是坏人?
晚上,陆援朝钻进祝棉的被窝,小声问道。孩子虽然小,但也感觉到了气氛不对。
祝棉轻轻拍着儿子的背,心里五味杂陈。她该怎么说?说食堂里可能混进了特务?说这个看似和气的赵师傅,可能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?
睡吧,有妈在。她只能这样安慰儿子,也安慰自己。
可是这一夜,祝棉几乎没合眼。她想起父亲生前说过的话:棉棉,这世道不太平,你要学会保护自己。
当时她还小,不懂父亲话里的深意。现在她明白了,可是不是明白得太晚了?
第二天深夜,祝棉把三个孩子叫到跟前。
援朝,妈需要你帮个忙。她蹲下身,平视着小儿子的眼睛,但是很危险,你怕不怕?
陆援朝摇摇头,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:我不怕!
建国,你带着和平在岸边接应。一旦有什么不对劲,就赶紧往回跑,知道吗?
陆建国紧绷着小脸,重重地点头。
这个计划很冒险,祝棉知道。可是除了依靠孩子们,她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。她不能打草惊蛇,更不能让赵三喜起疑心。
流经军区大院北墙根的河道彻底封冻了。月光惨白地照在冰面上,泛着冰冷的寒光。
小小的陆援朝把自己严实实地藏在几块巨石的缝隙里,身下垫着厚棉胎,身上裹着灰扑扑的毛毡。他记着妈妈的话:不管看到什么,都不能出声。
时间在极寒中缓慢流逝。陆援朝觉得自己的脚都要冻僵了,可他咬着牙坚持着。这是妈妈交给他的任务,他一定要完成!
终于,河埠破柳桩下,一个瘦长的黑影动了。帽檐压得极低,鬼魅般闪出。月光吝啬地照过他半片侧脸。
赵三喜!
他警惕地左右扫视,确定只有风声呜咽后,才极其缓慢地从棉衣内袋里掏出了那枚烧得半焦的冻梨核。手指异常灵活,完全不像被烫伤的样子。他捏住梨核顶端仅存的蒂部,如同对待精密仪器般,用指腹用力一拧、一捏!
咔啦......
微不可闻的轻响。坚硬的冻梨核碎裂开来,中心处滚落出一个指节大小的黑色胶泥小球。
再一捻。胶泥碎落!一枚指甲盖大小、泛着冷光的微型圆柱状胶卷赫然躺在他掌心!
就在这时,河面有了动静。一叶乌篷船像浮出水面的鼋壳,从下游芦苇荡深处悄然滑出。船舱紧闭的窗户如同盲眼。
赵三喜立即朝着河岸快速移动两步。乌篷船也顺着冰面融开的狭窄水道,无声靠向河埠残破的石阶。
一只戴着皮手套的手,无声地从船舱黑乎乎的窗口伸出。指尖朝着岸上的赵三喜,动作稳定、精准。
赵三喜不再犹豫,蜷着身子踏上冻得溜滑的石阶,手臂前伸,捏着胶卷的手指绷紧。
就是现在!
啪嗒!
不是胶卷落入皮手套的声音!是一块棱角分明的小石片,划破夜空!
哗啦——咚!
石片正中最靠近船尾的浅水薄冰!巨大的水花猛地炸上天!几条没冻僵的鱼受惊跃出水面,噼里啪啦疯狂砸落!
变故骤生!赵三喜浑身汗毛倒竖,伸出的手臂猛地回缩!指尖本能地擦着船舱窗沿一滑!
那枚小巧的胶卷脱手而出,在空中划出一道银亮弧线——
噗通。
精准地落入船尾那片被石头炸开的、浑浊翻滚的黑水中!只冒了一小串绝望的气泡,就被漩涡彻底吞没!
就在这光影破碎的瞬间,月光透过爆裂的涟漪,短暂地照亮了乌篷船内——
一张被惊变凝固的侧脸。墨镜压着高高的鼻梁。而在墨镜未能完全遮掩的鼻梁根部皮肤上......赫然烙着一小片不规则轮廓的暗影!
像盘踞的、丑陋的紫黑色龙蛇状菌斑!
妈!我们成功了!
陆援朝像只小豹子一样冲进食堂,扑进祝棉怀里。小脸冻得通红,眼睛却亮得惊人。
祝棉紧紧抱住儿子,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一半。当她看到随后进来的陆建国递过来的草图时,另一半心又提了起来。
这是......她的声音有些发抖。
画上是乌篷船里那个人的侧脸,墨镜下鼻梁根部的位置,清晰地画着一块龙蛇状的菌斑。
这菌斑的形状,与王经理舌苔上恶心的霉斑如出一辙!
她想起许凤仙留下的手册,想起扉页上那个特殊的901钢印,想起王母歇斯底里的呓语:冬子......别进901门......
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串联起来。这个看似普通的食堂,不仅混进了特务,还牵扯着更大的秘密!
后厨重归寂静,只有煤灰在炉膛里轻声塌陷。祝棉独自站在灶台边,指尖上残留的枪茧触感依旧清晰。
她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,知道这个冬天,还远未结束。而她和孩子们要走的路,还很长很长。
(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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