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夜刚过,西厢厨房的灶火还没熄。我盯着那口熬了半宿的辣汤,油面平静得不像要出事的样子。可我知道,真正要命的戏,才刚开始。
玄烬给的那枚临时印鉴还贴身收着,像块烫手山芋。我把它掏出来,在灯下翻来覆去看了三遍,终于提笔蘸墨,拟了一份《紧急调令》。抬头写“南署副执事阚九”,事由栏填:“接报特供魔脂抽检异常,需当面核验流转凭证,限子时三刻独赴西厢交接文书”。
落款盖印,封口压蜡。
我不指望他真信这是官方公文——但凡有点脑子的都知道,膳食监哪有权力直接传唤后勤执事?可正因为不合规矩,他才会亲自来。厉敖的人最怕什么?不是查,是闹大。一旦走流程上报,南署越权调拨的事立刻曝光,他们宁可冒险灭口,也不会让文书流入档案房。
我把调令交给一个嘴严的杂役,让他悄悄送去南署值房。临走前塞了块炸魔薯饼:“别说是我说的,就说……厨房漏油,怕引地火。”
人一走,我立刻动手布场。
辣椒粉混上迷魂香,装进三个陶丸,分别卡在厨房后巷的墙缝、排水口盖和柴堆底下。这玩意儿不致命,但谁踩了都得当场打喷嚏流泪,想偷偷摸摸翻墙?门都没有。
我又让另一个杂役穿上我的外袍,在灶间来回走动,锅里继续咕嘟着辣汤,影子映在窗纸上晃来晃去,活像个勤恳加班的傻员工。
做完这些,我闪身进了夹层暗道,蹲在通风口往下瞧。
果然,不到两刻钟,巷口传来极轻的脚步声。
那人穿着灰袍,帽檐压得很低,走路几乎不沾地,显然是个会轻功的。他左右张望一眼,确认没人,便径直走向厨房后门。手里拎着个小油纸包,看形状,像是要烧什么东西。
来了。
他刚抬手去推门,左脚不小心蹭到了柴堆旁的墙根。
“砰!”
一团赤红烟雾猛地炸开,呛得他一个趔趄,帽子都掉了。我借着微光一眼认出——正是日志回函上写的那个名字:阚九。
他捂着嘴蹲下,眼泪鼻涕直流,还想强撑着往屋里冲。结果右脚又踩中第二颗陶丸,“轰”地一声,迷魂香混着辣粉全扬了起来。他当场跪地,咳得像是要把肺吐出来。
我从暗道滑下来,一脚把他踹翻在地,顺手抽出他怀里那包还没烧的纸。
“哎哟,这不是南署的阚大人吗?”我拍了拍手,把调令在他眼前晃了晃,“您怎么不按时间来呢?晚了半刻,差点错过交接。”
他瞪着我,满脸通红,声音嘶哑:“你……你伪造公文!我要告你僭越!”
“告我?”我冷笑,从袖子里抽出一张拓印纸,往他脸上一拍,“那你先解释解释,这份‘厉’字压痕是怎么回事?你签押的时间是寅初三刻,可油坛入库记录是寅正一刻——你提前半个时辰就签字了,难不成还会预知未来?”
他脸色瞬间变了。
我没给他反应机会,又掏出那盏琉璃灯,灯油正是从毒油坛里熬出来的残液。我点燃灯芯,火光摇曳中,油面缓缓浮起一层银膜,像霜花般冷艳诡异。
“认识这个吗?”我把灯罩猛然盖下,“加热十七息现形,九转断魂露。你说你不知情?那你告诉我,为什么偏偏是你,负责这批‘特供魔脂’的签押?厉敖手下那么多狗腿子,怎么就挑了个会穿帮的?”
他嘴唇发抖,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
我逼近一步,蹲下来平视他:“你现在咬死不认,明天户魔司就能把你名字从名册里抹掉。可你要说了实话,至少还能活着。你觉得,玄烬知道有人敢用这种手段算计他,会不会把整个南署连根拔起?”
风从巷口吹进来,卷着灰烬打着旋。
良久,他膝盖一软,扑通跪倒。
“是……是大长老……”他声音发颤,“他说只要让魔尊吃下后昏厥片刻,事后自有安排……不会伤性命……我只是奉命调换油坛……真的不知道那是禁药啊……”
我盯着他抽搐的脸,没说话。
他知道的就这么多了。幕后主使、行动方式、动机链条,全都对得上。证据链闭环了。
我从怀里取出一份画押文书,按在他颤抖的手上:“照着念,一个字别错。”
他哆嗦着读完,摁了指印。我收好文书,吹了声口哨。
两名赤燎派来的暗卫从屋顶跃下,一言不发把他架走。临走前我特意叮嘱:“关户魔司暗牢,不准任何人探视,包括——”我顿了顿,“大长老的人。”
人一走,我转身回厨房,把所有东西收拾妥当。
回函、拓印、毒油样本、画押文书,整整齐齐码进红木托盘。连那盏还冒着银光的琉璃灯也放了进去。最后检查一遍,确认没有遗漏。
天边刚泛青白,觐见厅外廊已有人影走动。守卫列队巡逻,脚步整齐。我抱着托盘站在廊下,没通报,没喊话,就那么静静跪着,头垂得低低的。
玄烬出来时,天光正好爬上檐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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