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锦城的一天,是从东市那碗热气腾腾的豆花开始的。
天刚蒙蒙亮,张寡妇的豆花摊子前就围了几个妇人,家长里短,鸡毛蒜皮,是她们一天中最鲜活的佐料。
“听说了吗?西街的吴老三,昨儿半夜没了。”一个嘴唇削薄的妇人压低声音,神神秘秘。
“哎哟,前两天瞧着还硬朗呢,怎么说走就走了?”
“谁说不是呢!可邪门儿的在后头!”薄唇妇人左右看了看,声音压得更低,像怕惊扰了什么,“他家大儿子今早去棺材铺那条街订棺材,刚走到街口,就听见鬼哭,吓得连滚带爬地跑回来了!”
“鬼哭?大白天的?”
“可不是嘛!听说啊,那条街的棺材铺,最近不知从哪儿弄来一批邪木,是前朝乱坟岗里刨出来的!那木头做的棺材,睡进去的人,安生不了!”
这话像一滴热油溅进了冷水锅,妇人们的议论声瞬间炸开了。
摊子角落里,李二狗正埋头喝着一碗豆花,耳朵却竖得像兔子。他听着那些妇人越说越离谱,从厉鬼索命到尸变僵尸,版本已经更新了好几代,他那颗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。
他放下三文钱,逃也似的离开。走远了,还能听见身后张寡妇的大嗓门:“哎,你们说,那吴老三的棺材,可怎么办哟?”
李二狗抹了把额头的冷汗,感觉自己像是往一口井里投了毒,虽然心里发毛,却又带着一股子病态的刺激。
……
同一时间,城南棺材铺街的街口,已经围得水泄不通。
人群中央,一个穿着破烂孝服的瘸腿汉子,正抱着一块朽木,哭得惊天动地,捶胸顿足。他就是城南有名的“职业哭丧人”,刘瞎子。
“爹啊!我的亲爹啊!儿子不孝啊!给您老人家买错了安身之所啊!”
刘瞎子一把鼻涕一把泪,嗓音悲怆,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感,听得人心里发酸。
“您老人家托梦告诉我,说那棺材里冷得像冰窖,四面八方都是虫子在咬啊!您说您在那边受苦受难,永世不得超生啊!爹啊!”
他哭得声情并茂,感情层层递进,最后直接两眼一翻,口吐白沫,抽搐着“昏死”了过去。
人群里,铁头正抱着胳膊,靠在一堵墙后。他看着刘瞎子的表演,眉头紧锁。他还是觉得,直接冲进去把那些棺材铺砸了更省事。可大哥说了,这是“舆论战”,是“攻心计”。他不懂,但他觉得,刘瞎子哭得确实比自己拿刀砍人时,动静要大得多。
一个好心的路人想上前去扶刘瞎子,被旁边一个妇人一把拉住。
“别去!邪性着呢!没听见吗?用了这里的棺材,要倒大霉的!”
“真的假的?”
“宁可信其有,不可信其无啊!这死人的事,可开不得玩笑!”
人群议论纷纷,看热闹的眼神,逐渐变成了惊惧和避讳。那些原本打算来买棺材的人,远远地看了一眼,便掉头就走,脚下生风,仿佛身后有鬼在追。
……
城西,鲁木匠的铺子偏僻冷清,门可罗雀。
老鲁头正坐在门口,抽着旱烟,看着门前那棵半死不活的歪脖子树发愁。他手艺是祖传的,用料也实在,可就是嘴笨,不会招揽生意,铺子眼看就要开不下去了。
就在这时,一个人影堵住了门口的光。
老鲁头抬起头,看见一个脸上带着几分精明,眼神却又有些飘忽的汉子,正冲着他笑。
“老师傅,生意兴隆啊。”王麻子一开口,就是一股子江湖味。
“兴隆个啥,三天没开张了。”老鲁头磕了磕烟灰,有气无力。
王麻子也不绕弯子,他走上前,把老鲁头拉到一边,压低声音。
“老鲁师傅,想不想发财?”
老鲁头警惕地看着他:“你是谁?想干嘛?”
“别紧张,我是来跟你谈合作的。”王麻子清了清嗓子,开始背诵他想了一夜的台词,“我听说,您的手艺,是这云锦城里数一数二的。用的木料,都是城外向阳坡上,采天地之灵气,沐日月之精华的‘向阳木’,对不对?”
老鲁头愣住了:“我……我那木头就是后山砍的普通松木啊。”
“哎!此言差矣!”王麻子一本正经地纠正他,“那是您老人家为人低调!从今天起,您这就叫‘向阳木’!不仅如此,您的铺子,也不能再叫鲁记木匠铺了,太普通!得叫‘鲁班记开运坊’!听听,多气派!”
老鲁头张着嘴,感觉自己跟不上这人的思路。
王麻子仿佛没看见他的表情,越说越兴奋:“咱们要打造一个全新的品牌!凡是从您这儿出去的棺材,都叫‘开运棺’!不仅能让先人走得体面,还能保佑后人升官发财!咱们还要给每口棺材,都配上一张由有间客栈净远大师亲手开光的‘往生符’!独家授权,别无分号!”
“净远大师?往生符?”老鲁头更懵了。
“这些您就别管了。”王麻字一挥手,“您只管做棺材,用最好的手艺做!其他的,交给我们!至于价钱嘛……”王麻子搓了搓手指,“比棺材铺那条街,贵三成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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