庆典的夜来得又快又烈。夕阳刚沉到废墟地平线以下,黎明基地的中心广场就炸成了火海——不是战火,是真真切切的光火。
旧时代的彩灯串在金属支架上绕了三圈,闪着红的绿的光,把“净水大捷”四个歪歪扭扭的字映得发亮;粗如儿臂的火把插在广场四周,松脂混着变异“油麻藤”的油脂烧得噼啪响,浓烟里裹着股奇异的焦香。临时舞台上,有人抱着修复的旧吉他弹得嘶吼,弦断了两根还在唱,底下的人拍着工装裤喊好,声浪能掀翻屋顶。
空气里飘着三样东西:火把的烟、合成糕点的甜香,还有人身上洗干净的皂角味——这是末世里最奢侈的味道。人们捧着从新管道接的净水,杯子碰撞得叮当响;孩子们穿着补丁摞补丁的衣服,在人群里追着彩灯跑,笑声脆得像刚接的泉水;连最不苟言笑的老技工,都捏着半杯果酿,跟当年帝国工厂的老伙计碰了杯。
净水不只是水,是不用再喝带怪味的过滤水,是不用再为了半桶水跟畸变体拼命,是真真切切的“能活下去”。这份喜,是从骨头缝里冒出来的,烫得灼人。
指挥中心顶层的了望台上,林烬的影子被下方的灯光拉得老长。他穿了件深色制服,肩章上的“黎明”徽记在火光里闪着冷光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扣——那是阿雅刚给他换的,里面藏着微型通讯器。阿雅和石头站在他身后,像两尊纹丝不动的铁塔,手都按在腰间的枪上。
“鹰眼那边就位了。”阿雅的声音压得很低,目光扫过广场西侧的阴影——那里是王浩的防区,火把光刚好照不到,“秦虎在广场中央,青囊的救护点也布好了。”
林烬没回头,目光落在广场边缘那片突然暗下去的彩灯上——是旧线路接触不良,技术组正提着工具跑过去。“越是热闹,藏在暗处的虫,越忍不住要爬出来。”他的声音淡得像风,却带着千斤重的笃定,“秦虎的大嗓门快盖过吉他声了,你听。”
果然,下方传来秦虎的吼骂:“小兔崽子别往火把堆里钻!再闹把你扔去守管道!”粗嗓门穿透喧嚣,带着熟悉的踏实。
没人注意到,后勤物资点的阴影里,赵铭正把一个木盒塞进怀里。他刚“检查”完果酿的配给,脸上挂着温和的笑,跟路过的老兵点头问好,转身却钻进了通往地下能源核心的通道。影子部门的监控屏幕上,他的身影被货架挡住,只留下个模糊的背影——这是林烬特意交代的“疏忽”。
广场西侧,王浩正来回踱步。崭新的作战服裹着他紧绷的身体,脉冲步枪的能量条泛着淡蓝光,却暖不了他冰凉的手。耳中的微型通讯器里,只有电流的滋滋声,那是赵铭说的“动手信号”。他摸了摸胸口的口袋,里面是枚冰凉的银质徽章——原帝国连长的番号,刻得深深刻刻。
夜再深些,吉他声突然飙到最高,人群跟着喊得震天响。就在这狂欢的顶点,广场边缘的三盏大型照明灯突然闪了闪——红、绿、灭。
“噗——”三盏灯同时熄灭,那片区域瞬间陷进墨色,只剩远处火把的光,勉强勾勒出人群的轮廓。
“咋回事?电路烧了?”有人喊了一嗓子。
“技术组呢?快点修啊!”孩子们的哭声混在议论里,细碎却清晰。
没人在意,那两个提着工具跑向变电箱的“技术人员”,腰后藏着加装了消音器的冲锋枪;更没人知道,地下二层的能源核心控制室里,正上演着一场沉默的屠杀。
“嘀——”合金门的电子锁发出轻响,最高权限解锁的提示音,让两个值班技术员瞬间僵住。赵铭带着四个工装打扮的壮汉走进来,脸上还挂着后勤主管的温和笑。
“赵主管?您咋来了?”一个技术员刚站起身,就被冰冷的枪口抵住太阳穴。
“关闭一号到七号主能源线路,启动备用电源。”赵铭的笑收得干干净净,眼神冷得像冰,“只给指挥中心、新军营地、武器工坊留最低照明和门禁电力,通讯链路全断,物理隔断。”
“你、你这是叛乱!”另一个技术员刚喊出半句话,就被消音器的闷响堵了回去。眉心的红点慢慢扩大,他软软地倒在控制台前,鲜血浸红了能源流向图。
赵铭看都没看尸体,只是盯着剩下的技术员:“照做,活;不照做,死。”
技术员的手抖得像筛糠,指节按在控制键上,发出咔咔的响。屏幕上的绿线一条条熄灭,只剩几根纤细的红线,孤零零地连着指挥中心的图标。通讯状态栏里,大片的绿色连接符号,全变成了刺眼的红叉。
“很好。”赵铭点点头,身后的壮汉立刻上前,用电磁锁锁住控制台,干扰器发出的低频嗡鸣,堵死了远程破解的可能。
几乎是同一秒,王浩的通讯器里传来清晰的两个字:“动手。”
王浩猛地抬头,眼中的犹豫被戾气撕碎。他举起脉冲步枪,枪口对准夜空,扣下扳机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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