净水龙头的哗哗声、脉冲步枪的“嗤啪”射击声,像两支强心针扎进黎明基地的心脏。这座在末世里挣扎求生的堡垒,终于有了奔头——核心工坊的熔炉24小时不熄,居民区的净水管道一节节延伸,新军训练场上的喊杀声震得空气发烫。但没人注意到,繁荣的裂缝里,正渗进冰冷的暗流。
赵铭像条藏在淤泥里的泥鳅,滑不溜手,连脚步声都压得比影子还轻。他不再往“铁炉堡”或训练场凑,转而扎进了仓库、物资分配点这些“边缘地带”。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,见人就点头问好,给巡逻兵递瓶水,帮老人搬物资,谁都夸一句“赵主管是个好人”。可只有他自己知道,每一次微笑,每一句闲聊,都在悄悄撒下种子。
他找的都是“旧人”——原帝国的小文员、降职的老军官、技能过时的技工。这些人看着新军穿新甲、用新枪,自己却守着旧岗位,啃着压缩饼干,心里本就堵着气。赵铭的话,刚好戳在他们的痛处。
食堂角落里,原帝国的老会计正对着碗里的咸菜叹气。赵铭端着餐盘坐下,夹了块肉给他:“李会计,最近库房盘点辛苦啊。”
“辛苦倒不怕,就是看着眼热。”李会计瞥了眼不远处的新军士兵,他们碗里的红烧肉冒着热气,“你看新军那帮小伙子,顿顿有肉,训练资源跟不要钱似的。咱们呢?上次申领个新算盘都要等审批。”
“话也不能这么说。”赵铭压低声音,语气透着“理解”,“新军是首领的尖刀,肯定要优先保障。就是苦了你们这些老兄弟——当初基地刚建的时候,你带着人从废墟里抢回多少账本?现在倒好,连个新算盘都要排队。”他夹了口饭,看似无意地补了句,“听说上次武器工坊本来要给巡逻队换枪,结果配额全调给新军当训练损耗了。”
李会计的筷子顿了顿,咸菜突然就咽不下去了。这话像根针,扎破了他对“共患难”的幻想——原来在首领眼里,他们这些“旧人”,早就成了可有可无的垫脚石。
居民区的供水点更热闹。人们排着队接净水,脸上笑开了花。赵铭凑到原帝国的老民政官身边,帮他拎了桶水:“张官,这净水真是救了命了。”
“是啊,就是有些地方还没通。”张官叹了口气,“我住的西三区,管道还在铺,每天得去老蓄水池挑水,那水烧开了都有股怪味。”
“没办法,保障重点嘛。”赵铭往新军的营房方向努了努嘴,“你看那边,龙头一开直接能喝。核心工坊、技术主管的住处也都通了。”他叹了口气,“说起来都是为基地做事,可这‘核心’和‘边缘’,分得真清楚。”
张官没说话,接过水桶的手却攥紧了。赵铭的话没带一个脏字,却让他心里的天平彻底歪了——凭什么他们这些“旧人”就该喝带怪味的水?
这些话像霉菌,在潮湿的角落里疯狂蔓延。单独看都是小事:配额调整、管道铺设延迟、口粮分配差异。可经赵铭和他的“老友”在宿舍、工棚、食堂反复念叨,味道就变了。
“首领信不过咱们这些降兵。”
“跟着他打天下的老人,不如会玩新枪的亲兵。”
“好东西都是他们‘自己人’先用,咱们就是捡剩的。”
没人敢公开闹事,毕竟基地的日子确实在变好。可这股怨气像根刺,扎在心里——执行命令时慢半拍,分配物资时多抱怨几句,原本顺畅的齿轮,开始卡壳了。
医疗区的消毒水味里,正飘着这股怨气。
青囊刚给一个骨折的新军士兵做完复位,额头上的汗还没擦,就听见轻伤处理区的抱怨声。两个穿普通护卫队制服的士兵坐在长椅上,一个脸上带擦伤,一个手臂缠着纱布,身上的尘土还没拍干净。
“妈的,被‘铁脊兽’刮了一下,差点被咬断腿!”脸上带伤的士兵往地上啐了口唾沫,“那帮新军巡逻跟赶投胎似的,横冲直撞,差点撞翻我们的路障,不然我能被偷袭?”
“别骂了,人家是宝贝疙瘩。”手臂受伤的士兵闷声道,摸了摸怀里的半自动步枪,“你看他们那枪,会发光的!咱们这破玩意,打三枪卡一次壳,跟烧火棍似的。”
“烧火棍也得有得烧啊!”带伤的士兵声音压低了,却更凶了,“上次说给我们队换两支状态好点的,结果配额被砍了!后勤说要保障‘新式装备体系’,合着我们就该用破烂?”
“不止枪。”受伤的士兵左右看了看,见医护人员都在忙,凑得更近了,“老刘他们西三区,净水管道到现在没通,每天挑水喝。新军那边呢?龙头一开哗哗流!”
“哼,人家是‘未来’,咱们是‘过去’呗。”带伤的士兵语气酸得发涩,“首领眼里只有他的老部下和新军,咱们这些半路加入的,就是凑数的。”
“我听说……”受伤的士兵把声音压到几乎听不见,“好些老人心里都憋着气。有人讲,这叫‘任人唯亲’,‘卸磨杀驴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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