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石镇的破屋,在晨光中显出几分暖意。顾清崖盘膝坐于床边,一夜调息,面色虽依旧苍白,但眼中疲惫稍褪。稀薄的灵气如涓涓细流,缓慢却坚韧地冲刷着经脉中的淤塞与裂痕。借助回春堂的药物和《玄骨真罡诀》的底子,外伤已开始结痂,最麻烦的内伤也有了轻微好转,灵力恢复了一丝,修为勉强维持在筑基六层,不再继续跌落。但这远远不够,距离恢复战力,还差得远。
“嗯……”床上的沈墨发出一声细微的呻吟,长长的睫毛颤动,缓缓睁开了眼睛。晨光落在他清澈的眸子里,带着初醒的懵懂。他转动小脑袋,看到守在床边的顾清崖,大眼睛里立刻漾出依赖和安心,小手从被子里伸出,抓住顾清崖的衣角。
“哥哥……”声音软糯,带着刚睡醒的沙哑。
“醒了?”顾清崖收功,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,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,依旧微凉,但比昨夜好了许多,“感觉怎么样?还冷吗?饿不饿?”
沈墨摇摇头,又点点头,小脸在顾清崖手心蹭了蹭:“不冷了,就是有点饿……身上没力气。”他挣扎着想坐起来,却四肢酸软。
“别动,乖乖躺着。”顾清崖扶他靠在自己怀里,从床边摸出一个油纸包,里面是昨日用最后的铜钱买的两个尚有余温的肉包子。他小心地掰开,浓郁的肉香顿时弥漫开来。
沈墨眼睛一亮,小鼻子抽了抽,眼巴巴地看着。
“来,慢点吃。”顾清崖将包子递到他嘴边,看着小家伙小口小口、吃得香甜的模样,心中酸涩又温暖。若非身怀秘密,流落至此,小墨本应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,何至于连个肉包子都吃得如此珍惜。
“哥哥也吃。”沈墨吃了半个,将剩下的推给顾清崖,大眼睛里满是认真。
“哥哥吃过了,小墨吃。”顾清崖揉揉他的头发,心中暖流涌动。他将剩下的包子一点点喂给沈墨,又喂他喝了水。看着小家伙脸上恢复了一丝血色,精神也好转了些,他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。
“哥哥,我们以后就住在这里吗?”沈墨靠在他怀里,好奇地打量着这间破旧却整洁的小屋。
“暂时住几天,等小墨身体好了,哥哥再想办法。”顾清崖柔声道,没有告诉他自己伤势未愈,也没有提及潜在的追兵。他只想让沈墨安心休养。
“哦。”沈墨乖巧点头,不再多问,只是将小脑袋靠在他肩头,安静地看着窗外的阳光。晨光透过破旧的窗纸,在他苍白的小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,长长的睫毛在眼底留下淡淡的阴影,纯净而脆弱。
顾清崖抱着他,心中却思绪翻腾。青石镇看似平静,但绝非久留之地。玄玉长老的罗盘能感应到道痕波动,虽然此地距离太玄仙宗已极远,且沈墨道痕沉寂,波动微弱,但难保没有其他追踪手段。必须尽快恢复实力,弄清此地方位,找到更隐蔽的落脚点,或者……设法彻底隐匿沈墨的气息。
此外,他还需要钱。昨日抓药、赁屋、买吃食,已将最后一点碎银和铜钱花得七七八八。他必须想办法赚取银钱,换取更多药物和食物,甚至打探消息。
“小墨,哥哥出去一趟,买点东西,很快回来。你乖乖在家,不要出去,任何人敲门都不要开,知道吗?”顾清崖将沈墨放回床上,盖好被子,仔细叮嘱。他将屋内仅有的桌椅挪到门后,又留下一个简单的预警禁制(以他现在的灵力,只能布置最粗浅的)。
“嗯,小墨听话,等哥哥回来。”沈墨用力点头,小手抓着被角,大眼睛里有一丝不安,但还是努力做出勇敢的样子。
顾清崖心中微痛,用力握了握他的小手,转身出了门,仔细将门掩好。
青石镇的早晨,渐渐热闹起来。街边支起早点摊子,热气腾腾;店铺卸下门板,伙计打着哈欠开始洒扫;贩夫走卒推着车,吆喝着走过。空气中有油条、豆浆、牲畜和尘土混杂的气味,充满了凡俗的烟火气。
顾清崖一身粗布衣,收敛所有气息,如同最普通的流民,步履蹒跚地走在街上,目光却不着痕迹地扫过四周。他在留意两件事:一是镇上是否有修士或武者聚集之地,可打探消息;二是是否有能快速赚取银钱的活计。
他先去了镇上的集市。集市不大,多是附近山民和农户售卖山货、皮毛、粮食、牲畜。顾清崖转了一圈,在一个收购药材的摊位前停下。摊主是个精瘦的中年人,正叼着旱烟,翻检着几株品相不佳的草药。
“掌柜的,收山参吗?年份久的。”顾清崖压低声音问道。他记得昨日沿溪流下来时,曾在某处崖壁见过几株野山参,虽非灵药,但年份不浅,在凡俗应能值些钱。
摊主抬了抬眼皮,打量了一下顾清崖破旧的衣衫,撇撇嘴:“什么货色?拿出来看看。别拿萝卜须子糊弄人。”
顾清崖不动声色:“东西不在身上,在山里。掌柜的出个价,若是合适,我下午便去取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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