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。”顾清崖轻轻拍着他的背,“别怕,有师兄在。师兄会保护你的。”
“可是……那些坏人也会去……”沈墨的声音带着哭腔,“他们会不会……会不会……”
“不会的。”顾清崖打断他,语气斩钉截铁,“师兄向你保证,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。相信师兄,好吗?”
沈墨将小脸埋在他胸口,用力点了点头,闷声道:“嗯!我相信师兄!师兄最厉害了!”
沉默了片刻,沈墨忽然小声说道:“师兄,我昨天……又做了一个梦。”
又做梦了?顾清崖心中一动,柔声问:“梦到什么了?”
“梦到……好多好多雾……看不清路……”沈墨的声音带着一丝迷茫和怯意,“还有……冷冷的月亮……挂在天上……好像……在流血……”
雾?冷月?流血?顾清崖眉头微蹙,这梦境似乎有些诡异,与幻月洞天的名字隐隐契合,但“流血”……是不祥之兆吗?
“然后呢?”他追问。
“然后……我好像听到……水滴的声音……滴答……滴答……”沈墨的小手无意识地抓紧了顾清崖的衣襟,“好像在……一个很黑很冷的山洞里……我好害怕……就想找师兄……然后……然后就醒了……”
雾、冷月、血月、滴水的山洞……这些破碎的意象组合在一起,让顾清崖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不安。这梦境,似乎是在暗示着什么?是预兆?还是小墨日有所思夜有所梦?
他压下心中的异样,安抚道:“别怕,只是梦而已。梦境都是反的。说不定,那滴水的山洞里,藏着宝贝呢?”
“真的吗?”沈墨抬起头,眼中闪过一丝好奇。
“嗯,说不定呢。”顾清崖笑了笑,将他搂紧,“睡吧,明天还要赶路呢。”
沈墨乖巧地闭上眼睛,很快呼吸变得均匀,似乎睡着了。
然而,顾清崖却毫无睡意。他反复咀嚼着沈墨的梦话。“雾”……幻月洞天据说终年弥漫幻雾,能迷惑心神。“冷月”、“血月”……秘境之名便与月有关,但这意象……“滴水的山洞”……资料中提及洞天内有地下溶洞群,错综复杂……
这真的只是孩童无意识的梦境吗?还是……如同以往无数次那样,是小墨那无法解释的“灵觉”在以一种隐晦的方式,向他传递着关键的信息?
这一次,信息似乎指向了……危险与机遇并存之地?那“滴水的山洞”……
顾清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。他低头看着怀中沈墨恬静的睡颜,眼神复杂到了极点。小墨,你到底……
就在这时,看似熟睡的沈墨,无意识地翻了个身,小手“啪”地一下,轻轻搭在了顾清崖放在枕边的那个黑色阵盘上。
嗡……
一声极其轻微、几乎微不可闻的嗡鸣,自阵盘中响起!比上一次更加微弱,短暂得如同错觉!
顾清崖浑身一震,猛地看向阵盘!
阵盘表面,那些玄奥的符文,再次如同呼吸般,极其短暂地闪烁了一下微弱的混沌光芒,随即彻底沉寂,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。
但顾清崖清晰地感觉到了!那一声嗡鸣!那一下闪烁!
这一次,他无比确定,阵盘的异动,与沈墨的触碰有关!
就在阵盘嗡鸣的瞬间,他怀中沈墨的体内,那股极其微弱、同源般的波动,再次一闪而逝!
顾清崖如遭雷击,呆在当场,血液仿佛瞬间冻结!他死死盯着那恢复平静的阵盘,又缓缓低头,看向怀中“熟睡”的沈墨,一个冰冷的事实,如同惊雷般劈入他的脑海,再也无法回避——
阵盘的力量,源于小墨!
那一次次救他于危难的“巧合”与“运气”,背后……是小墨!
这个认知,如同万丈冰渊,瞬间将他吞没!让他浑身冰冷,手足无措!
为什么?怎么会?小墨他……究竟是什么?
巨大的震惊、茫然、恐惧,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心疼和恐慌,如同潮水般冲击着他的心神。他紧紧抱着沈墨,手臂微微颤抖,仿佛一松手,就会失去他。
许久,他才缓缓抬起头,望向窗外冰冷的月光,眼神中的混乱逐渐被一种极其复杂的、混合着痛苦、决绝和无比坚定的光芒所取代。
无论小墨是谁,是什么,他都是自己的弟弟!是自己发誓要用生命守护的人!这一点,永远不会改变!
秘境再危险,他也必须去!为了变强,为了弄清真相,更为了……保护小墨,不让他再被迫动用那可能带来巨大代价的力量!
他将沈墨紧紧地搂在怀里,仿佛要将自己的力量传递给他。
这一夜,无人入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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