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宗主明鉴!”顾清崖噗通一声跪下,声音嘶哑却坚定,“弟子顾清崖,对宗门忠心可鉴!舍弟沈墨,绝无异样!所有事端,皆因弟子而起!若长老认定弟子有罪,弟子愿一力承担!但求宗主,不要牵连无辜幼弟!”
他重重叩首,额头触及冰冷的地面。为了小墨,他什么都可以放弃!
玄一道人目光深邃,看着下方倔强跪地的少年,又瞥了一眼杀气腾腾的鬼剑长老,沉默片刻,缓缓道:“此事尚无确凿证据,不可妄下论断。顾清崖,决赛在即,你且回去好生准备。若决赛之中,再有任何蹊跷之处,两罪并罚,绝不姑息!退下吧!”
“宗主!”鬼剑长老急道。
“够了!”玄一道人语气一沉,一股无形的威压弥漫大殿,连鬼剑长老也脸色微变,不敢再言。
“弟子……谢宗主!”顾清崖知道这是宗主给了他机会,也是暂时的保护。他挣扎着起身,踉跄着退出大殿。
刚出殿门,他便支撑不住,靠在一根廊柱上,大口喘息,眼中充满了屈辱、愤怒和后怕!鬼剑长老,竟如此狠毒,要将小墨也拖下水!
他必须赢!必须在决赛中,光明正大地击败萧无痕!只有展现出足够的实力和价值,才能让宗门重视,才能保护小墨!
带着满身伤痕和满腔决绝,顾清崖艰难地返回流云峰。
小院内,沈墨如同望夫石一般守在门口,看到顾清崖回来,立刻哭着扑进他怀里:“师兄!你回来了!你没事吧?他们有没有欺负你?”
感受着怀中小人儿的颤抖和泪水,顾清崖心中的冰冷被一股暖流冲散。他紧紧抱住沈墨,声音沙哑却无比坚定:“没事了,小墨。师兄没事。有师兄在,谁也不能伤害你。”
他将沈墨抱回静室,苏雨晴见状,叹了口气,留下丹药,悄然退去,给予他们独处的空间。
顾清崖服下丹药,继续疗伤。但鬼剑长老的话,如同魔咒般在他脑海中回荡。“邪异血脉”、“妖孽”、“奸细”……这些词像针一样扎在他的心上。他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与小墨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,那些数不清的“巧合”和“好运”……
他看向蜷缩在他身边、紧紧抓着他衣角、似乎因极度恐惧和疲惫而沉沉睡去的沈墨。小家伙睡梦中依旧眉头紧蹙,小脸上还挂着泪痕,是那样的无助和脆弱。
“不……不可能……”顾清崖猛地摇头,将那些可怕的念头驱散。小墨就是小墨,是他的弟弟,是他要用生命守护的人。无论他有什么特殊,都改变不了这一点!
然而,一颗怀疑的种子,已经悄然种下。
就在这时,沉睡中的沈墨,无意识地翻了个身,小手“啪”地一下,轻轻打在了顾清崖放在身旁的那个一直毫无反应的黑色阵盘上。
嗡——!
一声极其轻微、却清晰无比的嗡鸣,自阵盘中响起!
顾清崖浑身一震,猛地看向阵盘!只见那一直沉寂的阵盘表面,那些玄奥的符文,竟然如同呼吸般,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!虽然瞬间又恢复了暗淡,但那一下波动,真实不虚!
更让顾清崖心惊的是,在阵盘嗡鸣的瞬间,他清晰地感觉到,怀中沈墨的体内,似乎也有一丝极其微弱的、同源般的波动,一闪而逝!虽然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,但却与他灵力接触阵盘时的感应,隐隐共鸣!
顾清崖如遭雷击,呆立当场!他死死盯着那恢复平静的阵盘,又看向怀中熟睡的沈墨,心脏狂跳!
阵盘……对小墨有反应?!
小墨体内……有与阵盘同源的力量?!
难道……鬼剑长老的污蔑……并非完全空穴来风?!小墨他……真的……
这个念头如同惊雷,炸得他脑海中一片空白!无尽的恐惧和慌乱瞬间淹没了他!
不!不会的!
他猛地将沈墨紧紧搂在怀里,仿佛一松手就会失去他。无论小墨是谁,是什么,他都是自己的弟弟!是自己发誓要守护的人!这一点,永远不会变!
感受着顾清崖突然加重的拥抱和剧烈的心跳,沉睡中的沈墨,嘴角几不可察地弯起一个极淡、极复杂的弧度,随即又恢复了平静。那阵盘的嗡鸣,本就是他刻意引导的一丝气息所至。师兄……你终于,开始察觉了吗?
没关系,慢慢来。无论如何,你都是我的师兄。
而顾清崖,在这一夜,注定无眠。决赛的压力,鬼剑长老的威胁,以及对沈墨身世那悄然浮现的可怕猜想,如同三座大山,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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