废矿洞的消息如同一颗投入死水的石子,在陈长生沉寂的心湖中漾开圈圈涟漪。通往外界,却布满石虫与未知恐怖……这条旧矿道,是陷阱,还是生机?
他需要更多信息,也需要力量。恢复到炼气中期的微末修为,在这诡异的矿坑深处,连自保都勉强。
接下来的几日,他更加专注于恢复。寒渊星核的蜕变似乎带来了某种增益,其散发的星魄之力虽不狂暴,却异常精纯坚韧,对修复根基、滋养神魂有着奇效。配合《阴阳混沌诀》与《星辉凝神诀》,他修复的速度比预想的快了一丝。
当小石头再次偷偷送来半碗糊状物和一小块硬邦邦的、疑似某种干肉的东西时,陈长生已经能勉强盘膝而坐,脸色虽依旧苍白,但眼神中的虚弱感已褪去不少。
小石头惊讶地看了他一眼,小声道:“你……你好些了?”
陈长生点点头,接过食物,没有立刻吃,而是看着小石头,压低声音问道:“小石头,你知道‘废矿洞’和里面的‘旧矿道’吗?”
小石头闻言,脸色瞬间变得煞白,眼中流露出巨大的恐惧,连连摇头,声音发颤:“不……不知道!那地方不能提!那是……是死地!进去的人都死了!被……被‘石影’抓走了!”
“石影?”陈长生捕捉到这个新名词。
小石头似乎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,惊恐地捂住嘴巴,紧张地看了看甬道方向,见没动静,才用几乎听不见的气声说道:“是……是矿工们私下里说的……废矿洞深处有怪物,移动起来像影子,专抓活物……黑疤他们也怕那东西,所以才封了那边,只把不听话的人和尸体扔进去……”
影子般的怪物?专抓活物?陈长生心中凛然。这“石影”恐怕就是老者口中的“更可怕的东西”之一。看来旧矿道的危险,远超普通石虫。
“除了石影,还有什么?石虫多吗?”陈长生追问。
“石虫……很多,到处都是,但怕火,矿工们下矿都带着火把。可是石影……火把没用……”小石头说着,身体微微发抖,显然对那“石影”恐惧到了极点。
怕火?陈长生心中一动。星炼真火虽然微弱,但本质极高,或许能克制石虫。至于石影……需要更多情报。
他没有再逼问吓坏了的小石头,转而问道:“平时,矿工们能靠近废矿洞区域吗?”
小石头摇头:“不能。那边有黑疤的人守着,不准任何人靠近。只有……只有扔‘垃圾’的时候,才会打开通道。”
看来,想光明正大探查废矿洞几乎不可能。只能另寻机会,或者……制造机会。
“谢谢你,小石头。”陈长生将那块干肉掰下一小半,递还给少年,“这个,你吃。”
小石头愣了一下,看着那小块肉干,喉咙明显动了动,眼中闪过一丝渴望,但最后还是摇头:“不……不用,你自己吃吧,你需要力气。”说完,他不敢再多留,转身匆匆离去。
陈长生看着他的背影,将肉干慢慢吃下。粗糙、咸涩,却提供了比灰薯糊更多的能量。
接下来的时间,他一边继续恢复,一边留心隔壁新矿工的动静。
那个叫阿虎的汉子脾气似乎最暴躁,时常低声咒骂,对繁重的劳作和恶劣的待遇极度不满。另外几人则大多沉默麻木。唯有那个白发老者,偶尔会发出几声叹息或咳嗽,很少说话。
陈长生等待着一个合适的时机。
这天,守卫下来分发当日的“口粮”——每人一块巴掌大小、硬如石头的黑面包和半碗浑浊的水。轮到陈长生这边时,守卫只是将东西粗暴地从栅栏缝隙扔进来,看都没多看一眼,显然认为这个半死不活的家伙构不成任何威胁。
陈长生默默收起食物。当守卫走到隔壁,开始分发时,他悄然将一丝微弱的神识附着在栅栏上,仔细感知。
守卫的态度更加恶劣,喝骂推搡。当发到那白发老者时,老者动作迟缓,接过面包的手颤抖了一下,面包掉在了地上。
“老东西!找死是不是!”守卫顿时怒了,一脚踹在老者身上,将他踹倒在地。
老者发出痛苦的闷哼,蜷缩起来。
“妈的,浪费粮食!”守卫捡起沾满灰尘的面包,嫌恶地看了一眼,似乎想扔掉,又觉得可惜,最终扔回给老者,“赶紧吃了!明天再这么慢,饿死你!”
阿虎等人怒目而视,但被铁链拴着,又畏惧守卫手中的铁棍,敢怒不敢言。
守卫骂咧咧地走了。
隔壁囚室陷入一片压抑的沉默,只有老者压抑的咳嗽和喘息。
过了一会儿,阿虎低沉的声音响起,带着压抑的怒火:“老伯,你没事吧?”
老者喘息着,艰难地坐起,嘶哑道:“没……没事,习惯了。”他摸索着拿起那块脏污的面包,小心地吹了吹上面的灰,就要往嘴里送。
“等等。”陈长生忽然开口,声音虽然沙哑,但在寂静的洞窟中清晰可闻。
隔壁几人顿时一惊,都没想到旁边那个一直无声无息、几乎被遗忘的囚徒会突然说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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