窑火在土坯砌成的炉子里噼啪作响,橘红色的火光映得叶知渝脸颊发烫。
叶知渝赤着胳膊,额角沁出的汗珠顺着下颌线滑落,手里握着特制的长铁管,一端裹着黏稠的玻璃液——那是她用石英砂、纯碱和硝石反复调配,在烈火中熔化成的透明膏体。
叶知渝手腕轻转,铁管在旋转台上缓缓转动,玻璃液随着离心力慢慢舒展,像被施了魔法的琥珀。
她时而将铁管凑近火口补温,让玻璃保持柔韧;时而用湿木棍轻轻按压边缘,勾勒出杯口的弧度。
火星不时从炉中溅出,落在她脚边的青石地上,转瞬即逝。约莫半个时辰后,她将成型的器物放入退火窑,待其慢慢冷却,才擦了擦汗,等着最终的成品。
当叶知渝从退火窑中取出水杯时,阳光透过敞开的窑门,恰好落在那透明的器物上。
苗老汉和两个儿子凑上前,眼睛瞬间直了——这水杯杯身呈淡淡的天青色,不是陶罐的粗糙质感,而是像结了冰的湖水般通透,能清晰看到杯底的纹路;杯口不是规整的圆形,而是带着自然的弧度,边缘打磨得光滑温润;杯柄是拧成螺旋状的玻璃条,捏在手里不滑不硌,倒像是天然长出来的一般。
这模样要是落在现代玻璃厂工人眼里,怕是要当场扔在地上——没有标准的尺寸,没有均匀的壁厚,杯身还有几处细微的气泡,完全是不合格的残次品。
可苗家人哪里见过这个?苗老汉颤抖着双手接过来,光线透过水杯在他粗糙的手背上投下细碎的光斑,他连呼吸都放轻了,仿佛捧着的是稀世珍宝;两个儿子凑在一旁,伸着脖子想看又不敢碰,嘴里不停念叨着“透亮”“好看”;苗氏抱着小宝,小宝伸出小手想去抓,被苗氏轻轻按住,眼里满是惊奇。
叶知渝站在一旁,撇了撇嘴,心里暗自鄙视这一家人没见过世面的样子。可她也知道,这不能怪他们——这个时代连烧制精细陶器都难,更别说玻璃了。
没有精确的温控设备,没有提纯的原料,能烧出这样通透、无裂痕的水杯,已经是她反复试验的结果。
“这东西叫玻璃,”
叶知渝开口,打断了苗家人的惊叹,“做法我教你们——石英砂要磨细,纯碱和硝石的比例要准,烧窑时温度得盯着,退火不能急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,苗老汉已经扑通一声拉住他的手,眼眶都红了。在这靠天吃饭的年月,种地要受旱涝虫害,一年到头也攒不下几个钱。
可要是能做出这样的玻璃水杯,不管是卖给镇上的商铺,还是送给乡绅地主,都能换不少粮食和银钱——这哪里是水杯,分明是能让苗家活下去的宝贝!从今往后,苗家人再也不用守着薄田苦熬了。
苗老汉是厚道人,又想着苗氏和叶知渝的交情,当即拍着胸脯说:“叶姑娘,这法子是你教的,以后咱们烧出玻璃卖了钱,利润必须分你五成!少一分都不行!”
叶知渝心里暗暗点头——这正是她想要的。
她孤身一人,要在这时代立足,需要苗家这样熟悉本地情况、肯下力气的人帮忙;而苗家有了技术,也需要她把控关键环节。听到苗老汉的话,她脸上露出一丝笑意,点头应道:“行,那就按老伯说的办。”
阳光透过窑房的窗户,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,也落在那只通透的玻璃水杯上,映得满室光亮。
春日的阳光格外慷慨,把天空洗得像块透亮的蓝宝石,连一丝云絮都舍不得留下。田野里的麦苗刚抽新绿,风一吹就漾起层层软浪,带着泥土的清香往人鼻尖钻。叶之鱼牵着小宝的手,手里攥着一只蝴蝶形状的风筝——竹骨糊着浅黄的棉纸,翅膀上用朱砂描了细碎的花纹,是她前晚就着油灯一点点糊好的。
“小宝,跑慢点,线要拉稳咯!”
叶知渝笑着喊,看着小宝攥着线轴往前冲,小短腿迈得飞快,银铃般的笑声撒了一路。她跟着往前小跑,手里轻轻放线,蝴蝶风筝乘着风慢慢往上飘,浅黄的翅膀在蓝天下格外显眼,像真的要飞进云端似的。
小宝仰着小脸,眼睛亮得像藏了星星,嘴里不停喊:“飞更高啦!大姐你看,风筝要碰到天啦!”
叶之鱼刚想应声,突然“啪”的一声,风筝线从中间断了!蝴蝶风筝像失了魂似的,打着旋儿往远处飘,最后一头扎进了不远处的杨树林,挂在了一棵老杨树的枝桠上。
“我的风筝!”
小宝急得快哭了,拉着叶之鱼的衣角往树林跑。
叶之鱼看着挂在高处的风筝,弯腰摸了摸小宝的头:“别怕,姐姐帮你拿下来。”
那棵老杨树不算粗,树干上有不少凸起的树结,看着能攀爬。叶之鱼挽起袖子,踩着树结往上爬,刚够到风筝的一角,脚下突然一滑,身体瞬间失去支撑,直直往下坠!
“啊——!”
叶之鱼吓得闭紧眼睛,下意识地挥舞双臂,预想中的疼痛却没传来。她只觉得腰间一紧,落入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,身体被稳稳托住,缓缓落在了地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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