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刚蒙蒙亮,帅府的回廊就飘着若有似无的硝烟味。裴言知站在靶场中央,军靴碾过满地弹壳,指尖的纱布又渗了点红。副官远远站着,看少帅抬手、瞄准、扣动扳机,动作凌厉如昔,只是最后一枪偏了毫厘,子弹擦着靶心嵌进木柱——分明是故意的。
“少帅,车备好了。”副官低声道。
裴言知收枪,喉间滚出个“嗯”,转身时军绿色的披风扫过靶场的晨露,带起一阵凉意。他没回内院,反而径直走向侧门,那里停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,后座堆满了用软布裹着的东西,棱角分明,像是……枪支零件?
“都检查过了?”他弯腰上车,声音里听不出情绪。
“回少帅,按您的吩咐,拆成了最细的零件,保证小姐看不出是什么。”
轿车悄无声息地滑出帅府,穿过热闹的早市。卖豆浆的摊贩正吆喝着,裴言知忽然让司机停车,亲自下去买了份豆浆油条,油纸袋递到副官手里时,指尖还沾着点芝麻:“拿回去热着,等会儿给她当点心。”
副官应着,心里却犯嘀咕:少帅昨晚让人把全城的珠宝铺都翻了个底朝天,又调了军械库的特级木料,说是要“亲手做点东西”,现在又买豆浆油条,这阵仗,比上次打胜仗还隆重。
回到帅府时,温予宁刚梳洗完。她穿着件月白色的软缎旗袍,领口绣着细碎的枇杷花,是裴言知前几日让人送来的。听见脚步声,她转头看过去,正好撞见裴言知站在门口,军靴上还沾着点泥,手里却捧着个木匣子,表情有些不自然。
“你去哪了?”她起身时,腕间的银镯又轻轻晃了晃。
裴言知没回答,反而把木匣子往身后藏了藏,快步走过来握住她的手。他的掌心还是凉的,指腹的薄茧蹭过她的手背,带着点微麻的痒意:“跟我来。”
他拉着她穿过回廊,绕过开满绣球花的庭院,最后停在一间从不上锁的库房前。推开门的瞬间,温予宁愣住了——
库房里没摆军械,也没堆粮草,反而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灯笼。红的、粉的、白的,都是用细竹篾扎的,上面画着笨拙的枇杷花,有些花瓣歪歪扭扭,一看就是新手的手笔。最顶上悬着个最大的灯笼,素白的绢面上用金粉写着两个字:宁宁。
“这些……”温予宁伸手碰了碰最近的灯笼,绢面还带着点新浆的硬挺。
“前几日让卫兵学的,”裴言知的声音在身后响起,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,“他们手笨,扎坏了三十多个,才成了这几个能看的。”
她转头看他,晨光从窗棂漏进来,正好落在他耳尖,竟泛着点红。温予宁忽然想起丫鬟说的“少帅昨晚在库房待到三更,扎灯笼扎得手都被竹篾划破了”,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下。
“还有这个。”裴言知把身后的木匣子递过来,打开的瞬间,金光晃了晃眼——不是珠宝,而是一把拆解开的手枪零件,却被人用红绳串了起来,零件的棱角处都被打磨得光滑,最细的弹簧上还缠着圈银丝,绕成了朵小小的枇杷花。
“这是……”
“我刚入军校时用的第一把枪,”裴言知拿起那个缠着银丝的弹簧,指尖微微发颤,“拆了整整一夜,每个零件都磨过,不会伤着你。想着……你若是喜欢,以后我教你打靶,用这个,安全。”
温予宁没说话,指尖拂过冰凉的金属,忽然想起他昨日喂她喝粥时,缠着纱布的手有多稳。原来那伤不是练枪划的,是为了磨这些零件。
“还有。”他像是怕她不喜欢,又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布包,打开是块玉佩,质地温润,上面雕着两只依偎的兔子,“张大夫说你属兔,我找玉雕师傅照着你的样子雕的……左边那只胖点的是你,右边瘦点的是我。”
温予宁“噗嗤”笑出声:“哪有把自己雕成瘦兔子的?”
“你喜欢胖的,”他说得认真,忽然握住她的手,将玉佩塞进她掌心,“宁宁,我知道爹娘已经在谈婚事了,府里的聘礼清单都列到第三页了。但我还是想跟你说这些。”
他的声音低下来,带着军靴踏过沙场的沉稳,又藏着少年人告白时的忐忑:“以前我觉得,打赢胜仗,守住疆土,就是这辈子最重要的事。直到遇见你,才知道,原来看着你喝不下燕窝时皱的眉,比军报上的捷报更让我上心;听你说想吃豆浆油条,比拿到新的军备蓝图更让我高兴。”
他半蹲下身,仰头看她,晨光在他睫毛上投下细碎的影:“温予宁,我不是在跟你说婚事,我是在跟你说,我喜欢你。不是少帅对温小姐,是裴言知对温予宁。你很重要,重要到我想把所有笨拙的、小心的、藏不住的喜欢,都捧到你面前。”
库房外的蝉鸣忽然响起来,温予宁看着他眼里的光,忽然想起初见时,他穿着笔挺的军装,站在父亲的书房里,冷着脸说“奉命保护温小姐”,那时谁能想到,这个能让敌人闻风丧胆的少帅,会有这样的时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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