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礁岛的清晨来得格外早。天还未亮透,东方的海平面已泛起一层淡淡的鱼肚白,海风带着咸湿的潮气拂过礁石滩,将矿洞外的雾气吹散。沈砚秋从打坐中醒来,丹田内的筑基金丹仍在缓缓旋转,淡金色的真元顺着经脉流转一周,最后汇入金丹,比昨日又稳固了几分 —— 他特意在出发前多巩固了半日修为,确保航行途中能应对突发状况。
起身时,指尖不小心碰倒了身边的矿石碎屑,他弯腰收拾的瞬间,目光落在胸口的蕴灵玉上。玉内传来噬金虫安静的波动,像是在等待他的指令,二十余只金虫昨夜已在空间内的灵气漩涡旁蛰伏休整,此刻精神饱满,银亮的外壳在玉内灵光下泛着微光。“该出发了。” 沈砚秋轻声自语,转身走进矿洞,开始做最后的出发准备。
他先清点物资。剩余的两颗筑基丹被小心地放进双层玉盒 —— 外层玉盒刻有 “锁灵纹”,能隔绝丹药灵气外泄,内层垫着从墨鱼怪触须上取下的软甲碎片,避免运输中碰撞受损;墨鱼怪内丹则用浸过灵液的灵布包裹三层,贴身藏在衣襟内侧,既方便随时取用,又能借内丹的水属性灵气滋养经脉;储物袋里的符箓被分类整理,雷符、烟雾符等攻击防御类符箓放在外层口袋,疗伤用的 “清灵丹”“止血散” 则放在内侧,还有从采矿点捡到的三块低阶铁精石,虽不值钱,却能在紧急时充当投掷物。
最关键的是飞舟伪装。沈砚秋提着飞舟走出矿洞,将其放在礁石滩上。这是一艘炼气期上品飞舟,通体呈青灰色,船身两侧刻有三道灵纹,用于驱动与提速。他从储物袋里取出之前收集的墨石 —— 这是外星海特有的黑色矿石,能吸收灵气、掩盖灵光,昨日特意在岛礁上敲了十几块,此刻用真元碾碎,加上海水调成糊状,均匀地涂抹在飞舟的灵纹处。
墨石糊刚接触灵纹,飞舟原本泛着的淡青色灵光便瞬间黯淡,灵纹的痕迹也变得模糊,远看就像一艘废弃的普通木船。沈砚秋又在船身两侧刻上几道伪装用的 “残纹”,模仿船只受损的痕迹,最后用礁石上的海苔碎点缀在船沿,彻底掩盖了飞舟的法器特征。“这样一来,除非是筑基后期修士用神识仔细探查,否则很难看出异常。” 他满意地点点头,将飞舟缩小至巴掌大小,收进储物袋。
辰时初,东方的太阳彻底升起,金色的阳光洒在海面上,波光粼粼。沈砚秋最后看了一眼黑礁岛 —— 这座见证他突破筑基、噬金虫进阶的岛屿,虽荒凉却带着几分亲切感,只是他已没有时间留恋。他纵身一跃,落在海面上,脚下凝聚一缕真元,踩着海水向远处疾驰,同时从储物袋里取出星图,展开在眼前。
星图上标注着两条从外星海返回内星海的航线:一条是主航线,宽阔平稳,却常有星宫的巡逻船队往返;另一条是偏僻航线,途经七座无人小岛,需绕路三日,却因灵气紊乱、暗礁密布,很少有修士选择。沈砚秋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 —— 他如今最需避免的,就是与星宫修士正面相遇。
他展开飞舟,跳上船后立刻启动,飞舟贴着海面低空飞行,速度虽比高空慢了三成,却能借助海面的灵气紊乱掩盖自身气息。沈砚秋站在船头,神识扩散到三十余丈外,仔细感知着周围的动静 —— 筑基期的神识比炼气期更敏锐,哪怕是十里外传来的灵气波动,他也能隐约察觉。
航行至午后,他突然察觉到右侧十里外传来一阵熟悉的灵气波动 —— 那是星宫巡逻船特有的 “庚金灵气”,带着凌厉的杀伐气息。沈砚秋立刻降低飞舟高度,几乎贴着海面飞行,同时运转《青云诀》中的 “敛气术”,将自身的筑基气息压缩至炼气九层的水平,又让飞舟的灵纹转速放缓,彻底融入周围的灵气紊乱中。
片刻后,一艘青色的巡逻船从右侧驶过,船身上悬挂着星宫的旗帜,甲板上站着四名炼气十一层的弟子,正用神识扫过海面。沈砚秋屏住呼吸,将身体贴在船板上,直到巡逻船的灵气波动彻底消失在视野里,才缓缓松了口气 —— 刚才若不是反应及时,恐怕就要被发现了。
接下来的两日,他又遇到了两次星宫巡逻队,每次都靠着提前察觉、降低气息、绕路避开的方式化险为夷。途中经过第一座无人小岛时,他特意停靠补充淡水 —— 岛上有一处天然泉眼,泉水蕴含微弱的灵气,正好能用来调和墨石糊,重新加固飞舟的伪装。
第三日午后,他终于抵达一座有人居住的小型星岛 —— 青屿岛。这座岛屿比黑礁岛稍大,沿岸建有几处简陋的码头,岛上隐约能看到修士活动的身影。沈砚秋将飞舟停在码头偏僻处,换上一件洗得发白的灰色短褂,又用头巾遮住半张脸,才缓步走向岛上的坊市。
坊市建在岛屿中央,只有一条主街,两侧是低矮的木屋,售卖的多是低阶灵草、矿石与符箓。沈砚秋沿着街边行走,目光快速扫过各家店铺的招牌,最后停在一家名为 “百草堂” 的药铺前。他走进药铺,店里只有一名炼气七层的伙计,正低头整理草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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