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院落时,晨雾已淡了些,阳光透过桂花树的缝隙,在青石板上洒下细碎的光斑。沈逸尘推开书房门,第一时间将那卷明黄色的除妖令摊在案上——方才在人前刻意压制的注意力,此刻全落在了卷轴边缘的朱砂符文中。
他指尖凝起一缕极细的灵力,像根银线般探向符文。灵力刚触到朱砂的瞬间,案上的烛火突然“噼啪”响了一声,火焰竟偏向了卷轴的方向,而原本平整的符文边缘,隐隐浮现出几丝暗红色的纹路,像极了血液凝固后的颜色。
沈逸尘心里一沉。玄门的除妖令向来用朱砂混着糯米水绘制,为的是借糯米的纯净之气压制妖气,从不会用血液。他凑近卷轴仔细闻了闻,果然在朱砂味里嗅到了一丝极淡的血腥气——和林砚说的黑布包上的血腥味,一模一样。
“少主,我去查了玄门各脉的记录。”林砚的声音在门外响起,带着明显的急促,“近一个月,除了西脉有个弟子下山采购时走丢(三日后就找回来了),根本没有‘三名修士失踪’的记录!连雾隐村周边的巡查弟子,最近半个月都没派过任务!”
沈逸尘猛地抬头,手里的灵力没控制住,竟在卷轴上戳出个细小的洞。洞眼周围的符文瞬间暗了下去,露出下面一行极淡的小字——是用“隐墨”写的,只有灵力催动时才能看见:“灵脉引,雾隐候”。
“没有失踪记录?”沈逸尘捏着卷轴的手指泛白,“秦峰说的三名修士,是假的?”
林砚走进书房,手里攥着几张抄录的记录纸,纸上密密麻麻写着各脉弟子的动向:“我还去问了负责登记的师兄,他说近半年都没人主动申请去雾隐村执行任务——那地方偏僻,没灵气没妖物,除了采草药的村民,根本没人愿意去。”他顿了顿,看向案上的卷轴,“少主,这除妖令……该不会是假的吧?”
“假的倒不至于。”沈逸尘指尖划过“灵脉引”三个字,灵力触到字迹时,指尖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,“卷轴的材质是玄门特制的‘云纹纸’,只有盟主府能调用。但这上面的符文和字,绝不是按规矩来的。”他突然想起昨夜在长老堂外捡到的黑色羽毛,转身从袖袋里摸了出来——羽毛比指尖略长,根部还沾着点干了的黑泥,正是乱葬岗常见的那种。
沈逸尘把羽毛放在卷轴的“灵脉引”三个字上。下一秒,诡异的事发生了:原本暗沉的羽毛突然亮了一下,根部的黑泥顺着字迹慢慢化开,在纸上晕出一道黑色的痕迹,最后竟连成了半个狼头的形状——和之前那封密信上的邪教标志,正好能对上!
“这……这是怎么回事?”林砚看得目瞪口呆,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,“羽毛和卷轴,还有那封密信,难道都和那个邪教有关?”
沈逸尘没说话,指尖轻轻拂过狼头痕迹。他想起三年前在禁书阁里看到的记载:百年前那个修炼“掠夺灵脉”的邪教,最擅长用“血符”和“灵引”操控修士的灵力,而他们的祭坛,就设在云台山南麓的某个山谷里——雾隐村,正好就在南麓的山谷里。
难道盟主的除妖令,其实是要把他引去邪教的祭坛?可盟主为什么要这么做?还有长老们,他们知道这件事吗?
“少主,要不要把这事告诉长老们?”林砚的声音带着担忧,“若是邪教搞的鬼,咱们得提前做准备啊。”
沈逸尘摇头。大长老刻意隐瞒密信的事,三长老提起“体内异动”时的惊慌,显然长老们心里是清楚些什么的,只是不愿告诉他。现在去找他们,只会被再次搪塞,反而打草惊蛇。“不用。”他把羽毛收进袖袋,又将卷轴卷好,放进贴身的锦袋里,“你去把我放在床底的那个黑木匣子拿来,再备一把淬过‘清心露’的匕首——要最锋利的那种。”
林砚虽疑惑,但还是照做了。黑木匣子里装的是沈逸尘从禁书阁偷偷抄录的“破符录”,里面记载着各种诡异符文的破解之法,是他当年为了查清母亲去世的真相,冒险偷抄的。而“清心露”能暂时压制异常灵力,是应对“掠夺灵脉符”的关键。
等林砚把匕首和匣子拿来,沈逸尘又叮嘱:“明日出发时,你多带些伤药和干粮,再备两匹快马——不用告诉其他人。”他顿了顿,补充道,“若是路上遇到异常,听我的指令,不要擅自行动。”
林砚点头应下,看着沈逸尘将“破符录”和匕首放进包袱,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。他跟着沈逸尘多年,从未见过少主这样戒备的样子——像是提前知道前方有危险,却又不得不往前走。
傍晚时分,林砚去厨房取晚饭时,特意绕去了山门附近的马厩。秦峰的马车还停在那里,马夫正坐在车旁抽烟,黑布包依旧绑在车厢侧面,只是包口被重新扎紧了,看不出里面的东西。林砚假装喂马,悄悄靠近马车,指尖刚触到黑布包,就被马夫喝住:“干什么的?这是盟主府的马车,也是你能碰的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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