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意?
众人面面相觑,脸上都露出困惑的表情。
皇帝找他们谈生意?这是什么意思?难道皇帝缺钱了,要找他们借银子?
众卿,崇祯不紧不慢地问道,可曾听说过神华煤业,还有那最近在京城销售的蜂窝煤?
当然听过!成国公朱纯臣抢着说,脸上露出喜色,此物物美价廉,比普通煤炭强太多了!我府上从上个月就开始用,管家们都说好,烧得旺,火力足,关键是烟气少,不呛人。以前烧普通煤炭,整个屋子都是煤烟味,呛得人眼睛都睁不开。现在用了蜂窝煤,干净多了。
是啊,定国公徐允祯也点头附和,我府上一次订了五万斤,准备整个冬天都用。而且价格也不贵,比普通煤炭贵不了多少,但效果好太多了。听说这东西还能反复使用,烧完的蜂窝煤渣还能拿去铺路,一点都不浪费。
襄城伯李国桢补充道:臣也听府上的管家说,这蜂窝煤不仅好用,而且神华煤业的服务也好。下了订单,两天之内就能送到府上,不用自己去拉。还有专门的伙计教怎么使用,怎么生火,很是周到。
新乐侯刘文炳笑道:臣还听说,这东西在民间更受欢迎。那些小户人家,以前舍不得烧炭,只能烧柴火,烟熏火燎的。现在有了蜂窝煤,既便宜又好用,家家户户都在买。臣前几天路过神华煤业的店铺,看到门口排着长队,生意火爆得很。
崇祯满意地笑了,等众人说完,才缓缓开口:那众卿可知道,此物是朕与内廷共同经营的?
勋贵们自然对此心知肚明。京城里明眼人都清楚,神华煤业背后有皇帝和内廷太监的影子。这也是为什么神华煤业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获得专营权,其他商号根本插不进手。
见众人默认,崇祯继续说:蜂窝煤此物在京师试行,短短半个多月,获利颇丰。但朕的志向不止于此。
他站起身,走到窗边,看着外面秋日的阳光,声音变得高远:朕想将此物推广到大明全境——从北直隶到山东、山西、河南、陕西,乃至江南、两广、云贵川......让天下百姓都能用上这便宜又好用的蜂窝煤,让他们在寒冬腊月不再受冻,让他们做饭取暖不再烟熏火燎,这才是真正的造福苍生。
众人听得心潮澎湃。皇帝这番话说得大气磅礴,确实有为民请命的气魄。
崇祯转过身,目光扫过众人:但是,要做到这一点,资金和人力都有所不足。朕虽贵为天子,但内帑并不富裕。而且经营商号,需要大量的人手、店铺、运输队伍,这些都不是朝廷或内廷能够单独完成的。
他顿了顿,重新走回主位,坐下后才说:因此,朕今日召集诸位,就是想邀请你们入股神华煤业,一起把这个事业做大,有钱大家一起赚。
满堂寂静了片刻。
随即,爆发出热烈的响应:
臣愿意!
臣也愿意!
陛下,这是天大的好事啊!
臣愿倾家荡产支持陛下!
勋贵们眼睛都亮了。跟着皇帝做生意,还能亏本不成?何况朝廷已经指定蜂窝煤为神华煤业专营,其他商号不得经营,这不是躺着赚钱吗?
而且,这还能讨好皇帝,可谓是一举两得。
成国公朱纯臣激动得站起来:陛下,臣愿意出银子十万两!
定国公徐允祯也不甘示弱:臣愿出十五万两!
其他勋贵纷纷表态,争先恐后地表示愿意投资。
但也有人冷静一些,提出了实际的问题。
襄城伯李国桢小心翼翼地说:陛下,银子臣等愿意出,这个没问题。但经营商号这种事,臣等可是外行,不懂啊。我们这些人从小学的是骑马射箭,带兵打仗,哪里懂得什么做生意?
臣也是这个担心,武清侯李诚铭附和道,万一把陛下的事业搞砸了,臣等万死莫辞啊。
这正是朕今天要说的。崇祯笑道,朕今天特意让涂文辅寻来了几家商号的掌柜,也一起带进了府内,目前正在外面候着。让他们进来吧。
涂文辅连忙躬身退出,不一会儿,领着几个穿着体面但神色拘谨的中年人走了进来。
这几个人一进正厅,立刻就被眼前的场景震撼了。
满屋子的国公、侯爵、伯爵,个个气度不凡,威风凛凛。而坐在主位的那位年轻人,虽然穿着便服,但那股天子之威却无法掩饰。
这几家都是晋商,在北方商界赫赫有名。领头的是祁县渠家的大掌柜渠三爷,今年五十有三,经商三十余年,见多识广。其次是平阳亢家的掌柜亢德馨,四十出头,精明能干。还有蒲州韩家的掌柜韩致远,三十多岁,年轻有为。
渠家、亢家、韩家都是晋商中的翘楚。亢家和韩家都是盐商起家,在北方盐业市场占据重要地位,手中掌握着数十万两乃至上百万两的资金。其中韩家的族老韩爌,更是前朝大学士,东林党的重要人物,也是袁崇焕的座师,在朝中有着广泛的人脉。
经历了八世轮回的崇祯早已清楚,晋商是个很复杂的群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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