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民俗文化节的清晨,吉延古镇比往常更加热闹。丁肇中站在客栈窗前,看着街道上逐渐增多的人流,手中紧握着今天要公开的证据复印件。身后,王浩正在最后一次检查演讲稿,李洋和张梦琪则忙着将资料装订成册。
马世杰昨晚肯定没睡好,黄小跑跳上窗台,幸灾乐祸地说,柳青烟给他托了一整晚的噩梦,据说他凌晨四点就爬起来在院子里转悠。
胡飞雪从镜中现身,今天她换了一身素白长裙,显得格外庄重:镇上的老人也都做了类似的梦,关于马家的真相。今天会有意想不到的助力。
丁肇中深吸一口气:希望一切顺利。林秀儿...她昨晚有动静吗?
很安静,王浩抬头说,但我能感觉到她在等待。
上午十点,古镇中央广场已经人头攒动。文化节的主舞台上,马世杰作为民俗研究会会长正在致辞,尽管西装革履、言辞得体,但他眼下的青黑和不时抽搐的面部肌肉暴露了内心的不安。
差不多了,胡飞雪轻声说,按计划行动。
张梦琪和李洋悄悄溜到音响控制台附近,王浩和丁肇中则走向前排就坐。黄小跑变回原形,溜达到舞台侧面待命。
马世杰的演讲接近尾声时,意外发生了——音响突然发出刺耳的啸叫,接着播放出一段录音,正是昨晚他在祠堂里说的他们杀了她,还伪装成自杀那段话。
全场哗然。马世杰脸色铁青,冲向控制台,却被李洋拦住。与此同时,王浩箭步上台,夺过话筒。
各位乡亲!他的声音通过喇叭传遍广场,今天我要揭露一个被掩盖百年的真相!关于马家祖先的罪行,和一个冤死的女子——林秀儿!
马世杰怒吼着要冲上台,却被几个突然站出来的老人拦住。令人惊讶的是,这些镇上的长者似乎早有准备,默契地形成人墙保护着王浩。
我姓王,但我的曾祖母姓林,王浩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,是林秀儿的亲侄女。百年前,我姑姑林秀儿被马德荣逼婚,不是因为她不守妇道,而是因为她发现了马家贩卖鸦片给日本人的罪行!
丁肇中适时上台,将证据的复印件分发给前排的镇民。账本的照片、林秀儿未寄出的信,还有马家内部记录的已处置字样,一切都清晰呈现在众人面前。
马家为了掩盖罪行,在新婚之夜杀害了林秀儿,伪装成自杀,王浩继续道,还污蔑她的名声,让我林家蒙羞百年!今天,我要为姑姑讨回公道!
场下议论纷纷,许多老人点头低语,似乎对这一切并不完全意外。马世杰被围在人群中,面色由青转白,汗如雨下。
谎言!都是谎言!他歇斯底里地喊道,金丝眼镜歪在一边,你们有什么证据?
就在这时,广场上的温度骤然下降。一阵莫名的风卷起地上的落叶,在空中形成一个小旋涡。丁肇中感到后颈的汗毛竖起——她来了。
人群中传来惊呼。舞台边缘,一个模糊的白色身影逐渐凝聚成形——林秀儿的怨灵显现了,但不同于那晚的恐怖模样,今天的她更接近生前的样貌,一袭白衣,面容哀戚却不狰狞。
那就是...林秀儿?张梦琪抓住丁肇中的手臂,声音发抖但不是因为恐惧。
马世杰看到怨灵,如遭雷击,踉跄后退几步:不...不可能...
林秀儿的怨灵没有攻击任何人,只是飘到王浩面前,轻轻抬手似乎想触碰他的脸,却穿了过去。一滴晶莹的泪从她眼中滑落,在半空中化为青烟消散。
这一幕震撼了所有人。镇上的长者们纷纷跪下,有的开始念经,有的则痛哭流涕。马世杰瘫坐在地上,精神防线彻底崩溃。
是真的...都是真的...他喃喃自语,像是被什么控制了心智,祖父的日记里写过...她挣扎得很厉害...那条白绫是她自己的腰带...
全场哗然。几个马家的族人面色惨白地后退,与马世杰划清界限。一位白发老者上台,接过话筒:
我是镇历史学会的周老,他声音洪亮,这些证据足以重新审视历史。林秀儿女士的名誉应该得到恢复,马家的罪行应该被记录在镇志中,警示后人!
台下爆发出掌声和赞同声。丁肇中看到林秀儿的怨灵环顾四周,脸上的哀伤渐渐被平和取代。她对王浩和丁肇中微微颔首,然后消散在晨光中。
她看到了,胡飞雪不知何时出现在丁肇中身旁,声音轻柔,但要让她的灵魂真正安息,还需要完成超度仪式。
文化节成了一场意外的历史平反大会。在林秀儿显灵和马世杰当众崩溃承认后,镇上迅速成立了调查组,决定重新审理这桩百年旧案。马家势力一落千丈,而林家则得到了迟来的道歉。
傍晚,五人回到客栈,疲惫但满足。老板娘红着眼眶迎接他们,手里捧着一个古旧的木匣。
这是我公公留下的,她说,他说有朝一日林家平反,就把这个交给林家的后人。
王浩接过木匣,打开后发现是一本发黄的日记和一串与老板娘手腕上相似的红珠。日记的主人是当年客栈的伙计,详细记录了林秀儿死前曾偷偷来找他帮忙送信,以及马家如何威胁他保持沉默的经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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