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人总算赶在早自习铃响前冲进教室，刚把书包甩到桌上，王奕就往椅背上一靠，皱着眉嘟囔……
“完了，早饭忘吃了，肚子都空响了。”
周诗雨刚放下书包，听见这话抬头看她，
“我这儿还有半块昨天剩下的面包，不嫌弃的话……”
王奕眼睛亮了下，伸手接过来，撕开包装就往嘴里塞……
含糊不清地说：“谢了……总比饿着强。”
蒋晴跑过来撕了点下来……
“可不是嘛，刚才一路跑过来，我现在嗓子都干得冒烟，早知道哪怕啃口饼再走也行啊。”
吴娜也揉着肚子点头……
“我也是，刚才就顾着追你们了，桌上的牛奶都没来得及拿。”
王奕嚼着面包，指了指周诗雨：“还好周诗雨有存货。”
周诗雨正把书包带子理整齐，闻言抬眼看向狼吞虎咽的王奕，嘴角噙着点笑意，故意拖长了调子……
“喂，面包也吃了，不打算说句谢谢？”
王奕嘴里还塞得满满当当，闻言动作一顿，脸颊鼓鼓地抬眼，睫毛上还沾着点没褪尽的睡意。
她飞快嚼了两口咽下去，耳尖悄悄泛起红，却偏要装出不在意的样子，含糊地丢出句，
“……谢了。”
话音刚落，又飞快抓起半块面包往嘴里塞，像是想用咀嚼声盖过那点不自在。
周诗雨看着她这副口是心非的模样，忍不住弯了弯眼睛，没再逗她，只是从书包里摸出瓶牛奶，轻轻放在王奕手边，
“慢点吃，别噎着。”
王奕的指尖触到微凉的瓶身，动作又顿了顿，这次没抬头，只是低低地“嗯”了一声，耳根的红却漫得更开了些。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刚打上课预备铃，崔成武就抱着一摞试卷出现在门口，手里的保温杯“咚”地搁在讲台上，水汽顺着杯盖缝往外冒。
“都把桌上东西收收，”
他清了清嗓子，镜片后的眼睛扫过全班……
“老彭今儿家里有事请了假，这节物理课我代上——正好，把上次的数学周测卷拿出来讲讲。”
底下顿时响起一片低低的哀嚎，林寻趴在桌上装死……
“不是吧崔老师，物理课变数学课，这是要给我们来个‘双重暴击’啊？”
崔成武拿起最上面的试卷往桌上一拍，粉笔灰腾起一小团……
“少贫！准高三了还怕这个！”
他话锋一转，目光落在后排正偷偷把牛奶往桌肚里塞的王奕身上，语气松了些……
“尤其是某些上课总睡觉的，这道题的解题思路，待会儿给我到黑板上重现一遍。”
王奕刚把最后一口面包咽下去，闻言猛地抬头，嘴角还沾着点面包屑……
被周诗雨用指尖悄悄指了指嘴角，才慌忙抬手擦掉，耳尖泛着红应了声……
“……知道了。”
崔成武没注意这点小动作，已经翻开试卷开始讲题……
数学课讲到一半，王奕握着笔的手指开始发飘。
前桌传来笔尖划过草稿纸的沙沙声，崔成武的声音在讲台上来回荡，可那些抛物线和三角函数公式，像被晨雾裹住的影子，在她眼里晃来晃去，怎么也抓不住。
“……所以这一步的辅助线要这么做，听懂了吗？”
崔成武的声音陡然拔高半度。
王奕猛地晃了晃脑袋，想坐直些，肩膀却软得撑不住，后背不自觉地往椅背下滑了滑……
“嘶——”
王奕忽然倒吸口凉气，原来是手肘没撑稳，差点把桌上的牛奶瓶碰倒。
她慌忙扶住瓶子，指尖触到冰凉的玻璃，才勉强清醒了半秒……
可下一秒，后颈的碎发被风轻轻吹了下，那点痒意混着胃里涌上来的困意，让她忍不住打了个绵长的哈欠，眼角瞬间沁出点生理性的湿意……
周诗雨恰好这时转头，撞见她半眯着眼、下巴快抵到胸口的模样……
笔尖在笔记本上顿了顿，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问
“又困了？”
王奕没睁眼，只是含糊地“嗯”了声，声音软得发黏，和平常冷飕飕的调子判若两人。
她自己也觉得奇怪，明明昨晚睡得不算晚，可一到上午，尤其是吃饱饭之后，眼皮就像被磁铁吸住似的，怎么也睁不开。
“是不是没睡够？”
周诗雨的笔尖在她手背轻轻戳了下。
王奕这才慢吞吞抬眼，睫毛上还沾着点没散去的水汽……
“不知道……就觉得……想蜷着，”
下意识地把校服外套往身上拢了拢，肩膀微微缩起来……
周诗雨看着她这副样子，叹口气转头听课……“在长身体吧……”
王奕侧头看周诗雨，对方已经转回去听讲，耳尖却悄悄红了——
刚才打哈欠时没忍住，下巴差点磕到周诗雨的胳膊肘上。
崔成武讲到兴头，突然把粉笔往黑板槽里一扔，拍了拍手……
“光说不练假把式，王奕，上来解这道题。”
他抬手往黑板右侧一指——那是道用红粉笔抄的附加题，题号旁标着“2024年高考真题”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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