U17世界杯小组赛,以全胜战绩,落下帷幕,樱花队的表现震惊了世界网坛。
短暂的休整期后,更加残酷的淘汰赛阶段即将来临。
而他们八强战的对手,是如同庞然大物,矗立在所有队伍前方的、卫冕冠军——德国队。
空气都因这个对手,而变得凝重。
训练营内,所有队员都自觉加大了训练强度,气氛不复小组赛时的相对轻松。
黑部教练团队,提供的德国队,资料厚得惊人,尤其是关于其主将尤尔根·波尔克和“完美品质”缔造者Q.P的分析,每一页都透着令人窒息的压力。
真田弦一郎的训练量,更是达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。
他如同不知疲倦的机器,反复锤炼着自己的“风林火山”,甚至开始尝试将那种在极限压力下才能捕捉到的、比“雷”更快的挥拍感觉稳定下来。
他知道,面对德国队那些怪物,现有的实力还远远不够。
越前黎,同样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。
她将自己,关在战术分析室里,对着德国队,过往的比赛录像,一帧一帧地分析,试图用她“谋士”的思维,在那看似无懈可击的“完美品质”网球中,找到一丝可能的缝隙。
长时间的专注和精神透支,让她偶尔会产生一阵轻微的眩晕,一些更加模糊、不属于今生的记忆碎片如同潮水般涌来,又迅速退去,只留下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感和既视感。
黄昏时分,越前黎揉着发胀的太阳穴,走出分析室,恰好看到真田还在空无一人的球场上进行着发球练习。
他的背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,汗水浸湿了衣衫,紧抿的唇线和每一次全力以赴的挥拍,都透着一股执拗的坚韧。
她没有出声打扰,只是默默地走到场边的长椅坐下,拿起他放在那里的水壶和毛巾,安静地等待着。
不知过了多久,真田终于停了下来,拄着球拍,剧烈地喘息着。
他转过身,看到坐在那里的越前黎,微微一愣。
“阿黎?什么时候来的?”
“刚来一会儿。”
越前黎站起身,将水壶和毛巾递过去,看着他,被汗水浸透的脸颊和紧蹙的眉头,心中泛起一丝心疼,“训练不要太拼了,弦一郎。
你的身体会受不了的。”
真田接过水壶,大口喝着水,喉结滚动。
他用毛巾擦了把脸,声音因疲惫而有些沙哑:“德国队很强。波尔克……他的网球,是另一个层次。”
他的语气中,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,甚至有一丝,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……忌惮。
这是越前黎,从未在他身上,感受到的情绪。
那个永远刚毅、永远坚信“碾压即可”的真田弦一郎,第一次如此直接地,承认对手的强大。
越前黎走到他面前,仰头看着他被阴影笼罩的脸,认真地说:“我知道他们很强。
但是,弦一郎,我们也很强。
我们一路走来,击败了那么多强大的对手,我们的‘刚柔并济’,我们的‘同调’,就是我们的武器。”
她顿了顿,声音轻柔却坚定:“而且,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。
我们大家,都在这里。”
真田低头,对上她榛褐色的眼眸。
那里面没有畏惧,没有怀疑,只有清澈的信任和毫无保留的支持。
她的话语如同温暖的溪流,悄然冲刷着他内心因强敌而产生的阴霾与焦躁。
他沉默了片刻,忽然伸出双手,握住了她的肩膀。
他的手掌因为长时间,握拍而有些粗糙,却带着灼人的温度。
“阿黎,”他低沉地呼唤她的名字,目光深邃得如同此刻渐沉的夜空,“和我打一场练习赛。”
不是询问,而是带着某种迫切需求的陈述。
越前黎微微一怔,随即明白了他的意图。
他需要一场势均力敌的对决,来检验自己的极限,来宣泄内心的压力,来确认前进的方向。
“好。”她没有丝毫犹豫,转身拿起自己的球拍。
空旷的球场,夕阳最后一抹余晖为他们镀上金边。
没有裁判,没有观众,只有彼此。
比赛一开始,就进入了白热化。
真田毫无保留,将训练中的成果尽数倾泻,“风林火山”轮转,偶尔迸发出的、超越“雷”的疾速抽击,让越前黎应对得极为吃力。
越前黎也全力以赴,她的“谋势”在高速对抗中运转到极致,试图用智慧和技巧,化解真田狂暴的攻势。
她的卸力,她的预判,她的那些借鉴,其他运动的小技巧,在真田给予的巨大压力下,被逼迫着不断精进、融合。
两人都心无旁骛,眼中只有网球,只有对方。
汗水挥洒,脚步声与击球声在暮色中交织成激烈的乐章。
在无数次的对拉、博弈、奔跑中,某种奇妙的共鸣再次产生。
他们的呼吸节奏渐渐同步,心跳的频率仿佛也重叠在一起。
不需要言语,甚至不需要眼神,就能感知到对方下一步的意图,感知到球场上每一个细微的变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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