除了爸爸，林子晗没跟男人离得这么近过。
她根本不敢看他，只能从不太清晰的余光中感觉到男人的认真。
周全上药很快，但林子晗觉得，一个世纪都没有这么慢。
她呼吸微屏：“好了没啊...”
“马上。”男人还是没忍住，上了手，捏着她的两颊，摆动她的头，仔细检查过没有遗漏，才放过她的脖子。
他重新拿了一根棉签：“手伸过来。”
“手我自己可...”
还没说完，宽厚的大手就握住了她的四指，微凉的药膏被涂抹在红点上。
“以...”
即便微翘的睫毛掩住了眼睛里的情绪，林子晗也能察觉到他的认真，跟对待什么易碎的珍贵艺术品一样。
她戴了袖套，所以手上并没有那么严重，只有手腕处多一些，只用了两根棉签就解决了。
他又拿出一根新棉签：“脚也伸过来。”
“不要！”林子晗厉声拒绝，“我自己可以。”
周全转头看见她脸上的坚定，将手上的棉签递了过去：“那你自己来。”
林子晗接过棉签，抬脚，三两下就抹好了。
她将用过的棉签扔进放在中控区的垃圾袋：“好了。”
周全重新拿出一根棉签：“你这么草率的话，还是我来吧。”
林子晗气鼓鼓的接过挤满药膏的棉签，耐着性子低头涂抹。
她没有察觉到，男人眼底一闪而过的失落。
还不知道，那双小脚是什么触感呢？
林子晗的脚很小，指头一个个圆润可爱，指尖泛着粉，脚背白皙，青筋明显。
感觉，还没有他的手大。
本来，周全没有打算买棉签的，但她想到在井边，不过碰了她一下，她就跑了的场景，还是买了一包。
虽然不能亲手给她抹药，可好歹药抹上了不是？
不然难受了，心疼的还是他。
在周全的监督下，林子晗脚腕脚背上的每一处红点，都上了药。
她晃了晃脚丫子：“可以了吧？”
周全满意的接过她手里的棉签：“嗯。”
林子晗叫住要开门下去扔垃圾的男人：“你不抹药吗？”
男人这才想起来，重新拧开药膏，对着手上挤了一大坨，三两下就抹好了。
比她冬天擦身体乳都草率。
林子晗：“......”
认真开车的男人在第六次被偷看的时候，开口了：“有什么想问的？”
滴——滴——
正巧前面是一个弯道，周全滴了两声喇叭。
喇叭声结束，林子晗看着男人立挺的侧脸，张了张嘴：“你...”
嘭！
嘭！
第一声，是车辆相撞的声音，第二声，是肉体碰上玻璃的沉闷声。
啊！
林子晗捂着额角，无声的呻吟一声。
周全没有碰到哪里，被安全带拉回的下一秒，就看向了旁边。
他迅速回档，拉手刹，侧身查看她的情况，根本不理会对面白色轿车走下来的一男一女：“晗晗，伤到哪了？”
见她捂着头，反手解开安全带：“撞到头了？晕不晕？让我看一眼。”
“等一下，等一下。”林子晗疼得话都不想说，伸手搭在他落在自己捂着头的那只手的手腕上，“你先让我缓一下。”
周全一手握在她的肩头：“很晕吗？我叫救护车。”
说着就去拿手机。
“别别别！”林子晗搭在他腕上的手用了点力，“我不晕，就是有点痛，你先下去处理吧。”
叩叩叩！
车外的男女见车里人一直不出来，以为他们心虚，面色不善的扣响了车窗。
周全烦躁的降下车窗：“等交警过来走程序。”
然后拿起手机按下急救电话，没按拨通键，就被一只白嫩的小手按住了：“我真的没事，不用叫救护车。”
听见救护车二字，车外的男人探头靠近车窗看了一眼。
被周全一个眼神逼退。
他讪讪的退开：“我就看看她怎么样。”
林子晗拍了拍他的手，示意他松开手机。
周全攥着手机直接往拨通键按去。
“哎！”林子晗眼疾手快握住他的大拇指，“不是说了不用...”
“要！”
林子晗这才发现，男人眼眶通红：“周全，你冷静一点。”
“我冷静不了！”
她跟他重逢这么久，第一次见他这么大声说话，第一次见他失了分寸，握着手机的手都在轻微的颤抖。
她愣了一下，瘪起嘴：“我头痛，你这么吵，我就更痛了。”
男人像做错事孩子，慌忙凑上去：“我不吵，你哪里痛？跟我说。”
林子晗趁机抽出他的手机，将“120”三个数删掉，按灭手机，一手撑住他的肩膀，她松开一直捂住额角的手，偏头连受伤的地方送到他面前：“就这儿，撞了一下，挺痛的，但是头不晕。”
额角通红一片，好像还有肿起来的痕迹。
周全伸手想去碰，又怕弄疼她，悬在伤处的手指无处可落：“身上呢？还有没有其他地方痛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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