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猛那双带着诧异和一丝被逗乐意味的眼睛,上下扫视着赵陈这身“细皮嫩肉”的行头,以及那看似毫无威胁性的姿态。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,只有林间的风声和小溪的潺潺水声作为背景音。
“你?要跟我切磋?”
金猛的声音依旧低沉,但那股子闷雷般的质感里,似乎混入了一点极其微弱的、类似于看到兔子朝老虎挥爪子的荒谬感。
赵陈硬着头皮,维持着那副“我是真心想表达感谢并且对自己三脚猫功夫很有信心”的表情,用力点头:“对啊!活动活动嘛!大哥你一看就是高手,我也就是……呃,献丑,纯粹是表达一下对您指路之恩的感谢!”
他特意又把“大哥”和“您”这两个词咬得重了些,试图用尊称来掩盖自己那点不可告人的“老六”心思——主要是想试试满级技能的成色,以及看看能不能顺便套个近乎。
金猛没说话,只是又盯着他看了几眼,然后忽然摇了摇头,不是拒绝,而是带着点……无奈?
他转身,不再看那块巨石,而是走向旁边一个当做凳子用的粗大树墩,坐了下来,然后指了指另一个树墩。
“坐。”
言简意赅。
赵陈愣了一下,这节奏有点不对啊。不应该是直接开打,然后自己“勉强”支撑几招,最后“惜败”,从而建立起一种“不打不相识”的革命友谊吗?怎么变成坐下聊了?
不过既来之则安之,赵陈从善如流地坐下,心里琢磨着怎么把话题引回“切磋”上去。
“你,”金猛开口,目光平静地看着赵陈,“从哪里来?”
“河北,燕山那边的一个小村子。”
赵陈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说辞,身份证上的地址就是最好的证明。
“一个人,跑到辽东老林‘徒步’?”
金猛的问题直指核心,带着野性般的直觉。
“这个……唉,说来话长。”
赵陈叹了口气,脸上适时地露出几分“人生失意”的表情,“生活不如意,工作不顺心,就想着出来走走,散散心,挑战一下自我……结果高估了自己,迷路了。”
他这套说辞半真半假,配合他那张因为不灭长生诀而显得颇为“纯良”的脸,倒也有几分说服力。
金猛闻言,粗重的眉毛动了动,没再深究,只是淡淡道:“这里不是散心的地方。”
“是是是,这次教训深刻。”
赵陈连忙附和,然后试图扭转话题,“那个,大哥,我看你在这儿……隐居?练功?真是好兴致啊!你这身板,这力气,绝对是这个!”
他竖起大拇指,“练了多少年才有这成就?”
他想着,金猛这形象,这实力,怎么也得练了二三十年吧?
叫一声大哥绝对不亏,甚至可能自己还占便宜了。
金猛拿起脚边一个皮囊,拔掉塞子喝了一口,似乎是水,也可能是酒。他抹了把嘴,很随意地回答:“从小练。我今年二十五,练了二十年。”
“哦,二十五,练了二十年……等等!多少?!”
赵陈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,眼睛猛地瞪大,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。
二十五?!
开什么国际玩笑!
你这满脸风霜、一身伤疤、雄壮得像头成年棕熊的体格,你告诉我你二十五?!
二十五岁长这样?
这长得也太着急了吧!说是四十五我都信啊!
赵陈的表情管理彻底失控,嘴巴微张,眼神里充满了“你特么在逗我”的难以置信。
金猛看着赵陈那副仿佛被雷劈了的表情,似乎觉得有些有趣,他放下皮囊,伸手从兽皮坎肩内侧的一个口袋里,摸索了一下,然后掏出了一个小本本。
那是一个棕色的、边缘有些磨损的证件套。
他打开证件套,从里面抽出一张卡片,递到了赵陈面前。
动作自然,神情坦荡。
赵陈下意识地接过,低头一看——
中华人民共和国居民身份证。
姓名:金猛。
民族:汉。
出生:19XX年X月X日。
赵陈的目光死死地锁定在出生日期那一栏,大脑飞速计算着……2014年减出生年份……真的是二十五岁!
货真价实,如假包换!
他猛地抬头,看看身份证上那张虽然同样粗犷但依稀能看出几分年轻底子的照片,又看看眼前这个真实无比的“野人”版金猛,然后再低头看看身份证……
“嗡——!”
一股热血,完全不受控制、如同钱塘江大潮般“轰”地一下冲上了赵陈的头顶!
脸颊、耳朵、甚至脖子,肉眼可见地开始发烫、变红!
饶是他自诩心态平和、豁达坦荡、脸皮经过四十多年风霜打磨已颇具厚度,此刻也感觉一股前所未有的热流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,整个人如同被放在蒸笼里猛火急蒸!
尴尬!
无与伦比的尴尬!
深入骨髓的尴尬!
足以载入史册的尴尬!
他,一个心理年龄四十四岁,实际身体年龄也退化到了三十六七岁的“中年老男人”,对着一个实际年龄只有二十五岁的小年轻,一口一个“大哥”,叫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、发自肺腑、荡气回肠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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