混沌光芒如同开天辟地的第一缕光,撕裂了镜花水月海的瑰丽假象,也驱散了龙皇残魂周边的深沉黑暗。那源自神秘石符的“鸿蒙道纹”并未攻击任何一方,而是化作一道凝练的光桥,无视空间距离,一端连接着段逸濒临破碎的身体,另一端,则径直没入了那片连龙皇残魂都讳莫如深的绝对黑暗水域!
“不——!那是‘寂灭之渊’!不可触碰!”龙皇残魂发出惊怒的咆哮,试图阻拦,但那鸿蒙道纹蕴含的位格似乎远超它的理解,它的力量触及光桥,竟如冰雪消融,无法撼动分毫!
慕容云脸上的惊骇转为极度的贪婪与疯狂:“鸿蒙道纹!传说中的世界本源之纹!竟然真的存在!小子,你果然是我的福星!得了你的躯壳,再掌控此纹,诸天万界,还有谁是我敌手?!”他不再理会龙皇残魂,身形化为一道血影,沿着那混沌光桥,直扑段逸!他要趁段逸最虚弱的时刻,强行完成夺舍!
然而,就在他即将触及段逸的刹那——
“嗡——!”
整个葬骨海域,不,是整个“裂隙之隙”空间,都剧烈地颤抖起来!仿佛一个沉睡了亿万年的古老存在,被这缕鸿蒙气息从最深沉的梦境中惊醒。
那片绝对的黑暗,开始沸腾。
黑暗并非消散,而是向内收缩、凝聚。伴随着震耳欲聋的、仿佛来自远古洪荒的海流奔涌之声,一座无法用语言形容其宏伟与古老的巨大门户,自黑暗的核心缓缓升起!
那不是人工雕琢的建筑,更像是自然法则的具象化。门框由无数星辰的残骸与凝固的时空脉络交织而成,门扉则是两道奔流不息、旋转方向相反的巨大旋涡,一黑一白,黑的吞噬一切光线,白的散发出净化万物的微光。门户周围,环绕着破碎的星系、凋零的世界泡影以及无数文明兴衰的片段光影。
门户上方,两个并非任何已知文字、却能让所有目睹者瞬间理解其意义的太古神文,散发着漠视众生的威严:
归墟!
真正的归墟之门!它并非隐藏在龙皇沉眠之地之后,龙皇沉眠之地,或许只是依附于归墟存在的一个次级空间!这扇门,才是万水之源、万灵终焉的象征!
鸿蒙道纹所化的光桥,正连接在归墟之门那白色的漩涡门扉之上,使其旋转的速度微微加快,散发出的净化微光也强烈了数分,仿佛是在…叩门!
慕容云扑向段逸的动作被一股无形的、磅礴的威压强行遏止,他惊疑不定地看着那扇巨门,眼中充满了震撼与忌惮。夺舍的欲望依旧炽烈,但归墟之门带来的生命层次上的压迫感,让他不敢轻举妄动。
龙皇残魂更是激动(或者说恐惧)得虚影剧烈波动:“归墟之门…竟被鸿蒙道纹引动…这…这不在预料之中!”
段逸处于一种奇异的状态。身体濒临崩溃,意识却因鸿蒙道纹的连接而无比清晰,他甚至能“看”到归墟之门后那令人战栗的虚无与创造并存的景象。他感觉到,自己与那扇门之间,通过鸿蒙道纹,建立了一种微弱的、却无法割断的联系。
“呃…”沈清弦挣扎着爬到段逸身边,不顾自身透支,将最后几根保命银针刺入他心脉要穴,吊住他一丝生机。她抬头望着那撼人心魄的归墟之门,眼中没有贪婪,只有担忧。“段逸…坚持住…”
墨尘指挥着还能行动的水手,将重伤的萧寒转移到相对安全的舱室,自己则全力维持着船只的稳定,在归墟之门带来的能量潮汐中,破浪号如同暴风雨中的一片树叶。
星漪望着归墟之门,蓝宝石般的眼眸中充满了敬畏,她低声吟唱起鲛人古老的祷歌,歌声不再哀婉,而是带着一种神圣的韵律。
“轰隆隆——!”
归墟之门那白色的旋涡门扉,在鸿蒙道纹的持续“叩击”下,缓缓裂开了一道缝隙!并非完全洞开,但仅仅是这一道缝隙中泄露出的气息,就让整个空间为之凝固!
那是一种超越了生死、超越了时空的纯粹“根源”气息。伴随着气息涌出的,还有一道道如同拥有生命般的、乳白色的“根源之力”流苏。它们如同触手,又如同飘带,漫无目的地探出,扫过虚空。
其中一道根源之力流苏,无意间扫过了慕容云麾下的一艘海盗船。那艘巨大的、装备精良的战舰,连同上面的海盗,连一丝声音都未能发出,就在乳白色光芒中,如同沙堡般无声无息地瓦解、消散,化为最基础的能量粒子,被归墟之门吞噬。
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!这就是归墟!湮灭一切,回归本源!
慕容云脸色剧变,急忙后退,生怕被那恐怖的流苏触及。
然而,另一道稍细一些的根源之力流苏,却仿佛受到了吸引,径直朝着段逸所在的破浪号飘来!它的目标,似乎是段逸身上那混杂的龙气、魔种以及鸿蒙道纹的气息!
“不好!”墨尘大惊,操控机关试图拦截,但任何攻击接触到那流苏都瞬间湮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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