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星期的时间在苏晚精心的双线“攻略”下悄然流逝。灵泉水的滋养、持续的感官刺激,尤其是苏晚那无微不至的照顾和情感投入,如同涓涓细流,不断冲刷着禁锢顾景琛意识的最后壁垒。
这天下午,阳光正好。苏晚刚为顾景琛读完一份文件,正用温热的毛巾为他擦拭手指。她的动作轻柔专注,阳光在她低垂的睫毛上跳跃,勾勒出柔和的轮廓。
就在这时,她握着的那只修长的手指,猛地、有力地回握住了她!
力道之大,与之前那微弱无意识的蜷缩截然不同!
苏晚的心骤然一跳,猛地抬头看向床上的人。
只见顾景琛浓密的长睫剧烈颤抖着,如同挣扎破茧的蝶翼。他的眉头紧蹙,喉结上下滚动,似乎正用尽全身力气与那沉重的眼皮抗争。
苏晚屏住呼吸,一动不敢动,只是下意识地反手握紧了他的手,仿佛要给他传递力量。
终于,在几番艰难的挣扎后,那双紧闭了许久的眼睛,缓缓地、颤抖地……睁开了!
初时,眼神是涣散的、迷茫的,带着久睡初醒的朦胧,无法聚焦。他适应着光线,瞳孔微微收缩。
苏晚强压下心中的狂喜和激动,没有立刻呼喊,只是静静地看着他,等待他完全清醒。
顾景琛的视线缓缓移动,掠过头顶陌生的天花板,掠过旁边冰冷的仪器,最后,一点点地、艰难地……定格在了床畔紧握着他手的女人脸上。
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,那张刻入他灵魂深处的容颜——带着担忧、惊喜和一丝他无比熟悉的、狡黠笑意的容颜,清晰地映入了他湛蓝(此刻是人类深邃的黑眸)的眼眸。
真的是她。苏晚。
那个在他作为猫时“欺负”他、照顾他,在他作为人时陪伴他、唤醒他的女人。
四目相对。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电流窜过。
苏晚看着他彻底清明的眼神,知道他是真的醒了。她按捺住内心的波澜,脸上迅速换上专业而疏离的微笑,轻轻抽了抽被他紧握的手,试图起身。
“顾少爷,您醒了?这真是太好了!我这就去通知夫人和医生。”
她的话语礼貌、周到,完全是对待陌生雇主的态度。
然而,她抽手的动作却遇到了阻力。顾景琛非但没有松开,反而握得更紧了。他那双因为消瘦而显得愈发深邃的黑眸,一瞬不瞬地盯着她,里面翻涌着苏晚看不懂的复杂情绪——有确认,有恍然,还有一丝……不容错辨的执拗。
“别走。”他的声音因为长久未使用而异常沙哑干涩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。
苏晚动作一顿,维持着职业化的笑容:“顾少爷,您刚醒,需要立刻进行检查,我得去……”
“姐姐。”
这两个字,如同惊雷,猝然从顾景琛干裂的唇间逸出,低沉、沙哑,却带着一种奇异的、黏连的依赖感。
苏晚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,瞳孔微缩,难以置信地看着他。
他……他叫她什么?!
顾景琛看着她震惊的模样,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、得逞般的笑意,但脸上却摆出了他作为“小橘子”时最擅长的那种无辜又带着点委屈的表情。他甚至还像猫一样,用额头轻轻蹭了蹭她还没来得及完全抽离的手背。
这个动作,与他作为布偶猫时向她撒娇讨要罐头和抚摸时的姿态,几乎一模一样!
“姐姐……”他又唤了一声,声音比刚才更软,带着刚醒来的虚弱和明显的撒娇意味,“我头疼……身上也没力气……你别走,陪陪我,好不好?”
苏晚:“!!!”
她彻底懵了。脑子里一片空白。预想中的各种摊牌场景——他的震惊、他的质问、他的羞恼——完全没有发生!取而代之的,是这位刚刚苏醒、本该虚弱冷漠的顾氏太子爷,顶着那张俊美无俦却苍白虚弱的脸,用着猫形态时的称呼和语气,在跟她……撒娇?!
这反差太大,冲击力太强,饶是经历过多个世界的苏晚,一时之间也有些招架不住。
看着她愣住的样子,顾景琛心里那股憋了许久的、混合着羞耻和某种隐秘兴奋的情绪,仿佛找到了宣泄口。他得寸进尺地,将她的手掌拉过来,贴在自己微烫的脸颊上,像“小橘子”寻求安抚时那样,轻轻蹭着。
“姐姐,我昏迷的时候,好像一直听到你的声音……”他半真半假地低语,眼神带着初醒的迷茫和依赖,“是你一直在照顾我吗?”
苏晚感受着手心下他脸颊的温度和略显粗糙的触感,听着他这明知故问的话,终于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。她看着眼前这个演技堪比影帝的男人,心里又是好气又是好笑,还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、被戳中萌点的悸动。
好啊,顾景琛,醒来第一件事不是兴师问罪,而是跟她玩失忆(?)和角色扮演?
她深吸一口气,努力压下上扬的嘴角,决定配合他演下去。
她轻轻抽回手,语气依旧“专业”,但眼神里却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玩味:“顾少爷,您可能是刚醒,意识还有些不清楚。我是您母亲聘请的特护,苏晚。您昏迷期间,确实是由我负责照顾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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